石昊覺得天衡有些多慮，誠然人緣重要，但修行之路不因旁人而順遂，他要走的大道不會因為交友多少和交敵多少而生變化，更何況交友不是買菜，就那些個大教的人，在石昊看來還真就不如“先生”這群人。

他看得出來，天演和天衡的舉動都是在想辦法和他劃清界限，避免牽連。恩怨分明，比之那些個教派的陰謀算計不知道好了多少。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還是真誠讓人覺得舒适。石昊笑了一聲：“怎麼交友是我的事，他們還管不到我。”

少年心氣盛，好事。天衡想，行至終路，終于看見了一絲希望。

他要好好成長，他一定要順利成長起來，要尋到最好的火種點燃神火，要習得一流的功法，要去邊荒殺強敵，斬不朽……

要讓長眠在這片土地上的萬萬亡魂沐浴敵血，平滿腔不甘。

但現在還不能讓這些事情去幹擾少年的道心。于是天衡換了話題道：“三千道州地域廣茂，仙殿他們還做不到一手遮天，火州的情況特殊，于閣下點燃神火也有助益，可往那裡一行。”

“但仙古秘境将開，建議閣下進仙古後再燃神火。”

見天衡有指路幫忙的意思，石昊也不客氣，問天衡：“仙古秘境有何特殊？”

“倘若這三千道州可見真仙遺存，那必然是在仙古秘境。”天衡回答：“那裡是群仙的道場。”

與“仙”相關的一切都不簡單，更何況是群仙道場。石昊明白了仙古秘境的重要性，朝天衡道了聲“謝”。

天衡想了想，又對石昊提醒道：“閣下若有緣遇見一位名喚‘齊道臨’的散修，可與其論道一番，此人見多識廣，修得諸多寶術，經驗寶貴，天演曾與其煮酒論道，有些交情，閣下也可代天演敬故人一杯。”

“那你呢？”石昊覺得天衡的話語帶着些托孤的意味，直覺不妙：“你比我适合。”

天衡搖頭，語氣堅定：“不，我并不适合。”

石昊不好追問，隻能換一個話題。他決定問出自己心裡最大的問題。

“鐘離先生，是何人？”

天衡久久不曾回答，石昊耐心的等待，等待着天衡的回答，等待自己的猜測被肯定或否定。

“想來是葉前輩告知于你的稱呼。”天衡的聲音不知為何失了溫和，帶上沉重：“你不是單純的好奇先生的身份，是想要确定什麼，對嗎？”

石昊沒有隐瞞：“沒錯，我需要确定一個屬于我的猜測。”

天衡又是一陣沉默，他輕咳了一陣，喘息後才回答石昊的問題：“那是遠在仙古的事情了，我不知道閣下想要的答案是什麼，隻能盡量告知我所知道的消息。”

“先生是三千州最後出現過的真龍，有關先生的記載停留在第一王朝崩落前，不知何處起的詭異與不詳将要吞噬三千州，先生為鎮壓滔天詭異，自封于王朝祖地之中。”

石昊心裡一沉，追問天衡：“‘鐘離’就是先生的本名嗎？”

“看來閣下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天衡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但對先生的稱呼向來隻有那一個。”

石昊沒有得到答案，隻好繼續問：“第一王朝的祖地在何處？”

“在仙古。”

天衡道：“或許閣下可以在仙古找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