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選一嗎？

不論哪一個選項都讓人難以接受。

齊道臨從來不說自己道德有多麼高尚，同那些标榜自己正義的教派不同，他我行我素慣了，也不擇手段慣了，很多時候并不喜歡“先生”的行事作風，然而今天“先生”的舉動，擔得起一句“佩服”。

鐘離先生已經鎮壓詭異一個紀元，沒有人有資格和理由讓他在成為無知無覺的容器，那是綁架，齊道臨看不起、瞧不上。

而“先生”的選擇，倒是能夠窺得百萬年前第一王朝的影子。齊道臨問天衡：“天演是其中之一？”

天衡颔首，思考片刻後明白了齊道臨的意思，回答道：“天演的位置我來頂。”

“從一開始，你就不打算讓荒參與這件事，當你又想他好好成長，這樣才能去邊荒。”齊道臨的語氣有些奇怪，說不上是感慨還是什麼：“你們對自己倒是能下狠手。”

“先生”早有決斷，不論消息透露出去多少，他們的選擇都隻會有一個。

他們會去替換先生鎮壓詭異，等待後來者讓他們解脫。

然而說實話，這不符合齊道臨的性格。

鲲鵬子冷哼一聲，抓了一顆白子在手裡把玩：“我們都可以不用管這事兒。”

“我又不是傻子。”齊道臨白了鲲鵬子一眼：“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荒那邊我來教，祖地的事情我透露了不少，不過沒關系，到時候他還是會來找天衡，給出别的線索就行。”

天衡有些無語，齊道臨和鲲鵬子說話怎麼會帶着一股火藥味呢？沒有天演在的某些時候，他還真感覺挺無助的。

好在兩個人隻是嘴上争鋒，想法和行為都達成了共識，沒有讓天衡想辦法去調和。

齊道臨在離開之前給石昊留下的任務是每天背着山、卸去修為，純靠□□繞着方圓百裡跑五十圈。

有些時候石昊也覺得挺無助的。

怎麼老能遇見坑貨呢？石昊一邊在大地上留下深坑一邊反思，但不得不說，齊道臨這個辦法還是有用的，幾天下來他感覺骨文與自身的血肉産生了更深的共鳴，以前是如臂使指，現在是随心而動。

他的基礎果然還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天仙書院的學子這幾日經常有人來圍觀會跑的山，在發現是有人在背山跑步時忍不住嘲笑，石昊充耳不聞，本來不想計較這種小事，當麻煩對他向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有的時候挺無助的。

天财地寶一個勁兒的往自己手裡鑽，這怎麼好意思呢？石昊将上門挑釁的人挨個揍了一遍，然後去天仙書院門口支了個牌子，開展尋仇代打業務，生意紅火得齊道臨見了都說好。

“你這小子還挺會折騰。”齊道臨搬了個小馬紮往石昊身邊一坐，問石昊：“想不想要渡劫神蓮？”

石昊眼睛一亮：“想！”

“過兩天帶你去拿。”齊道臨咧嘴一笑：“先把你接的生意目标揍了再說。”

“這個簡單。”石昊對生意的難度并不上心，畢竟他已經把書院的好幾個刺頭揍了一遍，這群天才有幾斤幾兩，他心裡面都已經估算出來了。

毫不客氣的說，一群土雞瓦狗，他無敵。

齊道臨讓他先把生意結賬了再說，石昊扭頭就走，天黑之下将手裡地兩單生意處理完，找到齊道臨，問他：“你看今晚能去不？”

齊道臨無語，生氣似的笑了一聲，揮袖帶着石昊潛進了天仙書院，心狠手辣地将石昊扔魚似的丢進水池裡。

“動靜别鬧太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出去。”

齊道臨揮揮手，兩袖清風的離開了，石昊被他丢得猝不及防，“咕噜噜”喝了兩口神蓮池水，感覺不錯，于是又喝了兩口，确定這株神蓮的藥效強得離譜，連忙将發冠拿了出來，遊到神蓮根部，将石化的小棕連帶發冠放在了下面，又用氣泡包起來，懸浮在神蓮龐大的根須之中，既不會受到神蓮根須攜帶的雷電影響，又能保證小棕能吸收到精純的藥效。

做完這些後石昊才開始進行自己的突破之路，被渡劫神蓮和仙氣滋潤的水池是最佳的療傷地，他可以在這裡嘗試一些外面不敢行動的想法，比如吞食金菩果。

齊道臨給了他一塊黑色的令牌，讓他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入這裡不被發現，就連赤紅的鮮血從水下湧出也沒有引發異常。

雖被稱為“水池”，但這裡卻異常寬闊，可以視作為一片小湖泊，從傷口湧出的鮮血很快消散，連腥氣也被神蓮的清香遮擋。

石昊将頭探出水面，确定四周無異常之後才放下心繼續，于是紅色的花再一次盛放，血色順着水流湧動，來到氣泡周圍轉了一圈，然後歡快的離開，全然不知自己驚動了安眠的蛟龍。

不知過了多久，石昊完全煉化了金菩果，浮出水面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對上了從神蓮上低垂的龍眸。

石昊朝它伸出雙手：“舍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