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對第一王朝的認知還需要時間去塑造,石昊沒有打擾鐘離的講述,隻是拉着手帶領将人往城鎮走。
據鐘離所說,“先生”各自分散于九天十地,與自己的聯系基本沒有,隻是在确定要為這一紀元争取機會時,鐘離取了自身血肉,以應不時之需,摩拉便是由此而來。
這代表着神明對新一紀元的信任與期許。“先生”與鐘離隻有一次交流,唯一一次的溝通發生在詭異爆發時,那不是第一王朝可以抗衡的力量,不得不請出鐘離的神像以鎮壓災禍。
神明不會拒絕凡人的請求。鐘離以祖地為基礎,設下封印,又與仙古秘境中的祖祭靈合作,讓仙古的仙道之花協助鐘離封印詭異。
“原來如此。”石昊側頭看他:“我還在想柳神怎麼與你有的約定。”
柳神?仙古祖祭靈的原身的确是一株柳樹,在提瓦特時石昊也曾提到石村有一株神柳,看來是同一位存在。鐘離明了:“原來你已與祖祭靈閣下産生交集。”
石昊輕笑:“我之前一直好奇柳神的身份,沒想到會在仙古得到答案,‘祖祭靈’是指祭靈修行之法是柳神開啟的?”
鐘離點頭,石昊沒有再問。仙古内的原住居民一直受到柳神的庇佑,在鐘離與柳神達成合作之後,諸多種族對“先生”抱有善意,在“先生”進入仙古檢查或者修補封印時都會施以援手。
這般來往之下,仙古的原住民都已清楚“先生”的身份标志——黑衣與黃金摩拉。
長清站在鐘離兩人身後,掌心裡攥着一枚摩拉。石昊的運氣很好,随便找了一個方向,走了兩個時辰便找到了一處原住民的城鎮,是長清認識的八臂魂族,對“先生”抱有極高的好感。
她手裡的摩拉可以讓她們三人在這座城鎮受到很好的禮遇。石昊和鐘離先生願意這樣做嗎?長清不确定,問鐘離:“我可以使用這枚摩拉嗎?”
摩拉在這裡有什麼特殊的作用嗎?石昊好奇的去看鐘離,鐘離回答:“摩拉既已贈予你們,如何使用是你們的自由。”
回答了長清了問題,鐘離才看向石昊,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清楚摩拉會有什麼用。石昊看着他耳畔的耳墜,目光随之搖曳,忽的湊上去,在他的臉頰輕輕落下一枚吻。
旁觀的長清一下睜大了眼睛,鐘離握住石昊的右手,眼角綴着笑意,問他:“想要遮掩行蹤嗎?”
石昊忍不住笑:“話都放出去了,行事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畢竟我也不是那種喜歡過于高調的人。”石昊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認真。
長清聽見這番話,剛從那個親吻裡抽回的神智又愣住了,不确定的看着石昊。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自己低調?啊?
魔尊神碑是誰留名專門壓着不老天尊的?元天秘境追着帝沖從裡殺到外、天人族裡風雲齊聚、罪州驗證血脈震動諸多大教關注。
樁樁件件,到底哪一件事情低調了?長清抿唇,作為“先生”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天生太陽骨的她自認為鬧不出這麼大的動靜。
“那是三千州的一代人。”鐘離意識到石昊還在對祖地中的事情耿耿于懷。當時天衡發問,“先生”的境地需要一股助力,這才有他傳殺意。
諸多大教想用衆生做理由,阻止鐘離下場,維持己身對“先生”的優勢。這是無用功。
他從不受威脅。
這些大教數量不少,座下弟子囊括數代人,殺盡仙古中的出色弟子,這會是一件對三千州影響巨大的事。
九天十地的産生便是為了傳承,石昊在知曉一切後仍然堅持當時放出的狠話,這三千州的問題,想來不小。鐘離蹙眉,問石昊:“能告訴我原因嗎?”
鐘離沒有阻止,他想知道石昊這樣做的理由。
與外界對石昊“魔王”的評價不同,他從不認為石昊是什麼嗜殺之人。
長清在聽見“一代人”時收起了掌心的摩拉。在進入仙古前,天衡推算過石昊的動向,三千州不會放過罪血後代,“荒”這個名字影響大,石昊想要出入仙古都平安,前提是沒有人認得出他。
這在仙道之花的映照下是不可能實現的事,仙古奪寶過程中難免有暴露的風險,石昊能采取的辦法就是讓知情者通通閉嘴。
仙古的血色隻會濃郁,鐘離提到了“一代人”,石昊想做的事,恐怕殺性不會低。長清不準備讓原住民認出他們的身份,石昊說的對,這種事情需要低調。
“上梁不正下梁歪。”石昊做保證:“我不會濫殺。”
鐘離點頭:“我知道你本性并非如此。”
“三千州這些年的曆史我還未整理完畢,我不會對你提出意見。”鐘離牽着石昊的手,往一旁的客棧走去。他身上沒有仙古通用的貨币,但第一王朝為他打造的飾品都不簡單,一個玉墜便可抵整月天字房兩間。
長清沒有這麼奢侈過,忍不住去看石昊。石昊的眼睫在顫動。
大意了。石昊清楚鐘離的習性,但進仙古之後一路匆忙,沒有來得及存些财産。
總不能讓鐘離一直用身上的飾品做抵押,那些東西多好看啊,襯鐘離的氣質,抵了可惜,看來存錢之事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