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龜年齡大，聽白龜的。

長清的傷在後背與手臂，她安全後第一時間處理了傷勢，石昊問她發生了什麼，她很有精神的把情況複述。帝沖是一個很強大的敵人，當初的人仙印讓石昊都感覺到危險，長清也是初代，但在補天教挖走她天生太陽骨之後，她沒能成功再生，就根骨而言遠不如帝沖，與帝沖對峙讓長清吃了大虧，好在附近有人願意伸出援手，但這個援手讓長清覺得有些奇怪。

石昊在知道對方真實身份後也驚疑：“皇族？”

“天演前輩曾對我們說過皇族的事情，那人使用的引龍訣是化地脈為己用，這門功法涉及皇道龍氣，修習者隻能是皇族之人。”長清解釋。她不會認錯皇道龍氣的氣息，“先生”坐擁第一王朝的底蘊，而皇道龍氣由第一王朝草創，集龍脈存亡于一玺之上，這是第一王朝彰顯統治權力的标志。

由于皇族的介入，長清勉強和帝沖戰成平手，借由法器将琉璃火搶進手裡。皇族介入，旁觀的冥土也選擇了下場。長清天生太陽骨，她修行的功法至陽，是冥土大敵，而琉璃火至純，擁有洗滌和淨化的特性，如果長清借助琉璃火步入神道，那就是對冥土的特攻大殺器。

不僅如此，琉璃火還天然克制天國這種以殺證道的淌血功法，冥土可以坐視帝沖得到琉璃火，因為仙殿壓在他們頭上，但是别人不行，誰得到，都得死。

皇族介入會讓長清有些麻煩，衆所周知“先生”不與任何勢力結盟，其本身都松散不像組織，誰知道皇族幫她的目的是什麼。

琉璃火的作用很多，石昊好奇問白龜：“那青月仙的道法是什麼？”

“出身蝼蟻的真仙，青月會走什麼樣的路呢？”白龜反問石昊。

白龜對青月仙和青月焰抱有極大的善意，如果清漪和月婵不出現，它對石昊的态度未必會很好，它清楚青月仙的遺願，清漪和月婵不符合，兩相對比之下，石昊在白龜眼裡就顯得未來可期多了。

但它仍然不放心。

石昊看出了白龜的不放心，聽見這個問題索性露出自己的神火，那是烙印三千大道于自身的痕迹，天生道韻與諸多古火不同：“摘星攬月，或者再造乾坤，有什麼不可以的。”

“斬月踏日，就是青月的道，讓那些高高在上的跌碎于塵埃，讓那些自命高貴的跪于腳下。”

白龜颔首，旁聽的月婵擡起頭看它，目光冰冷如劍鋒。她聽出了白龜的敵視，也感覺到了白龜對于補天教的不屑一顧，如果白龜駝仙不是一株長生藥，隻有救人的能力沒有殺人的方法，那白龜真的會把劍搭在自己脖子上。

不管白龜的敵意從何而來，既然有殺意，月婵就不可能任由白龜踩踏。她是生來的驕女，她是無數修士難以逾越的高山，她是敗于人手，但是那又怎樣？打敗她的是石昊，是踏上神道的荒，不是這隻白龜。

長生藥，就應該有作為一株藥的自覺。

石昊被月婵和白龜一前一後夾在中間，同疑惑的長清對視，無奈解釋：“大概是看不順眼。”

按道理來說，月婵應該是敵視他的，但白龜的嘴實在很會得罪人。這株長生藥活了這麼多歲月，不會都在專門研究怎麼怼人吧？

你怎麼能這樣想我這個老人家？白龜看出了石昊的疑惑，它瞪圓了豆豆眼，連背上仙人都氣得瞪石昊。

“白龜駝仙，傳說是跟随在先生身邊的長生仙藥。”長清出聲，試圖緩和現在劍拔弩張的氣氛：“是先生讓你留在仙古裡的嗎？”

石昊偏頭看白龜：“他應該不會讓你留下。”

摩拉克斯心軟，知道仙古将要結束，在衆仙商讨底蘊留存的時候，不會将擁有靈智的長生藥歸類于其中，他不會讓這種擁有自我意志的生靈被默認為可以被消耗的資源。

他會讓身邊的長生藥離開，走得越遠越好，直到安全。

白龜有些意外，它再一次認真與石昊對上視線：“你真的很了解先生。”

“所有長生藥，都不是仙古留下的底蘊。我會留下來，是因為他們都死在這裡，青月死了，古佛死了，無終死了，那個拿走我的道果卻不服用，想用它驅散詭異的六道輪回仙王，也死了。”

“對我來說，這裡是墓地。”

它說了一些話，順便解釋了石昊最初見到自己時發出的那個問題。它治不了詭異，因為早在仙古時期，六道輪回仙王已經試過了。

“我沒有先生那樣的氣魄，我想留下來讓這些底蘊用在真正值得的後來者身上，如果每個人都想的是白拿這些東西，沒有面對死敵的勇氣，那這個紀元也是失敗的，失敗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