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龜背上的仙人在白龜身旁落座，她端起一杯茶，細細品味起來。這是石昊準備的茶，少年人并不精于此道，比不上仙古時期先生用的頂頂好的茶葉，仙人擡眼去看鐘離，發現先生并無不适。

先生在仙古時的吃穿用度都是好東西，可惜沒有帶一些留在這秘境，仙人撐着臉頰，問鐘離：“先生何時回來的？”

仙古界海一别，白龜留在秘境裡不知歲月，隻聽說過一些關于界海的秘密，據說那是大恐怖之地，絕代天驕進入其中也難回轉。先生極擅推演之術，認為界海深處藏有大秘，或許是解除戰争的另一個辦法，動身前往其中，一去不返，直至仙古傾覆、亂古初開，再沒有先生的消息為人所知。

鐘離拿出一枚果子遞給白龜，又将一支白玉簪遞給女仙：“我不曾徹底離開九天十地。”

這樣嗎。女仙接過白玉簪，溫潤白玉被巧手雕成蓮花，它顯然喜歡這種樣式的飾品，挽了頭發插在發絲間。鐘離看向一直沉默的月婵，出聲道：“還不曾問過閣下名諱，是我疏忽了。”

月婵愣了愣，她擡起頭，緩和聲音回應：“月婵。我與石昊非友非善，與先生交談或許不便。”

鐘離輕輕搖頭：“你與他的關系，非是與我的關系。”

“你的名字很好，天資也遠超常人，即與他非友非善，那将他視為一次挑戰也無不可。”

月婵問他：“先生這般肯定？”

鐘離笑了一聲。哪裡是他肯定，是他見到了石昊踐行豪言壯志的結果。

女仙仰起頭，向鐘離露出自己收到的禮物：“先生覺得如何？”

“有些不易分辨。”鐘離回答。女仙通體潔白，白玉簪戴上後渾然一體，他知道女仙這樣是為了避免引人注意，長生藥生性謹慎，這才養成了這種習慣。

女仙擡手撥弄玉簪，笑了笑說：“那小子一定能認出來。”

鐘離不覺得石昊會在乎女仙的炫耀，畢竟石昊一身行頭都是自己置辦的。女仙得意一哼，先生對那小子好感太過，石昊哪有那麼大方。

鐘離笑着拍了拍白龜的背，繼續方才與月婵的話題：“世間衆生關系，并非盡以敵友來分，他又非嗜殺之人，你同他比較，若赢，自然是他技不如人，若是别的結果，便是自明道缺，于自身有益。”

先生對石昊的能力很自信。她承認石昊在修行路上已經先自己一步，但是先生，這世上不止一個石昊力壓諸多天才奪得魁首，六冠王與十冠王還未出手，她....也未登臨神道。

月婵飲下一杯熱茶，鐘離将目光放在石昊離去的方向，他看見刀光劍影，将煮好的茶水倒出，指尖一點茶壺，内裡茶葉消散，奶香從壺中溢出。女仙等人看着鐘離拿出靈果，去皮切塊後放進水晶杯裡，待到獸奶稍稍冷卻後倒入其中。

“結束了。”他側頭去問快步走回的石昊。

石昊嗅到了空氣中的奶香，看了看那杯加了果肉的獸奶，眉眼散去冷銳，回答鐘離：“跑了。”

這個結果也不是很意外，石昊坐到鐘離身邊，鐘離将水晶杯遞給他，石昊嘗了口：“葡萄？”

“看你喜歡，那天留了一些。”鐘離往杯子裡放了一根吸管。璃月商貿繁榮，吃食的樣式也繁多，他記得有一種飲料名為“奶茶”，更改配方減少茶的比例，增加獸奶香醇，之前歲月，石昊喜歡往裡面試加各種配料。

那都是很早前的事情了。

石昊拿着吸管戳了戳果肉：“璃月的東西？”

“還有許多樣式。”鐘離說：“感覺如何？”

石昊喝了大半杯，心滿意足，眯了眯眼回味：“差一點甜。”

鐘離笑着回：“這裡沒有甜甜花，出去之後買些糖。”

這是一點沒有注意到自己頭發上多了東西。女仙瞥了石昊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石昊覺得奇怪，終于把注意力放到白龜駝仙身上，驚訝道：“你可以和白龜分開啊。”

女仙撇了撇唇角：“我們是共生關系。”

長生藥可神奇，石昊學到了新知識，晃了晃自己的杯子，問女仙：“你想喝這個？看我好幾次了。”

不僅僅是人，長生藥在無語的時候也會笑，女仙捂住臉，心想原來先生是這個意思，石昊不注意這些是因為他本人更嘚瑟，論炫耀她還是輸了。

月婵作為旁觀者也覺得好笑，堂堂一株長生藥，這是在什麼亂七八糟的領域和石昊争。

石昊對此一無所知，天國古代怪胎的逃走并不意外，剛才敢出聲争奪生機，現在鐘離不關注了，自然是最好的逃跑機會。麻煩事一個一個解除了，天國古代怪胎逃了說不定會傳信帝沖，這樣月婵也可以放了，身邊跟着人不方便和鐘離獨處，帝沖找過來正好交給長清。

“你知道古佛的琉璃火嗎？”石昊想起來黑暗神子和天國古代怪胎出現的原因，問鐘離：“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