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會被拉下水這件事,莫妮卡做了心理準備,但她萬萬沒想到,烏鴉這張嘴竟然這麼壞,都要噴毒汁了!
她轉頭一看王九,果然笑容不複燦爛,陰沉沉地,好似有烏雲蓋頂。王九癫起來六親不認,莫妮卡不想被遷怒。
于是她主動出擊:“什麼叫老登?這叫成熟風韻,男人四十一支花,你沒品我不怪你呀,畢竟你四十的時候還在不在世都好難講。”
聞聲趕來的護主馬仔在莫妮卡身邊小聲逼逼:“九哥還沒到四十啦……”
“……”
莫妮卡想找補,王九卻忽然起身,向烏鴉近兩步:“你來這裡幹什麼?”
烏鴉的胸肌頂着黑衫,也是半步不退:“談生意咯。”
“你?談生意?”王九連聲大笑,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他話他來談生意,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麼?你們果欄可以來遊艇會談生意,我們東星不行?”烏鴉惹氣道。
王九笑得更大聲,更放肆,根本收不住,他推起墨鏡擦笑出的眼淚,順勢拍了拍莫妮卡。
莫妮卡心領神會,充當起癫語翻譯:“哦,他意思是,東星談生意沒問題,但是你談生意就好有問題。”
“喂,你們兩公婆,一唱一和玩我?”烏鴉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刻薄不過,就逐漸暴躁起來。
“sorry,我換個講法,”莫妮卡從烏鴉上身虛指到腳,品評:“大哥,你虎背熊腰,八塊腹肌,一看就是雙花紅棍的材料,談生意,不适合你呀。”
見莫妮卡誇誇其談,極盡陰陽,王九本來也跟着笑,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
這一幕,王九總覺得很眼熟,仿佛是他第一次見到莫妮卡的時候。
對,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依偎在藍信一懷裡,笑眯眯地對他挑釁。接下來發生什麼?哦,莫妮卡打開錢包,給了他八百塊。
現在她還誇烏鴉身材好,卻從來沒誇過他。
王九忽然感到好奇,他攬住莫妮卡的腰身,帶到身邊,歪頭問:“你準備給他多少錢?”
“啊?”莫妮卡一臉茫然,完全沒明白王九的腦回路。
她忘記了。
“啧”了一聲,王九松開莫妮卡,端上酒遞給烏鴉:“好好好,不管你來幹什麼,都不管我事。嘴别這麼臭,火氣也别這麼大,坐下來吃頓飯啦,你們東星如果有錢,說不定哪天還可以一起發達。”
王九陡轉的态度令莫妮卡毛骨悚然。
短短幾分鐘,他似乎已經調理好怒氣,笑容妥實,選擇明智,像個優秀的頭馬,卻根本不像他。
見此情形,烏鴉也隻好作罷,敷衍地端過酒同王九碰了碰,眼睛卻始終直勾勾地盯着莫妮卡,不加掩飾地冒犯。
莫妮卡渾身不适,偏偏不好動手翻臉,稍加思索,計上心來。
“九~哥~”
王九身形一僵,像是被電鳗咬了手指:“做什麼?你鬼附身?”
“我頭好暈,你陪我去甲闆上吹吹風嘛。”莫妮卡嗓子裡像灌了一整瓶糖漿,又黏又膩,說罷,還煞有其事地眨眨眼。
女人撒嬌很好聽,但莫妮卡這樣撒嬌真的很難聽。
“好好好,走走走。”王九拉着莫妮卡就往餐廳外走,還不忘低聲警告:“你再吊着嗓子說話,舌頭給你剪掉!”
正巧大門又開,一個衣冠濟濟的少壯男子同王九擦身而過,背後同時傳來烏鴉過于殷勤的問好:“Hi,卓少!等你很久了!”
烏鴉今晚,應該就是想跟這人搭線做生意。
登上甲闆,泳池歡鬧的不夜聲入耳,晚風鹹潮,迎面吹蕩,攪動起一波又一波無色的暗湧。莫妮卡走向船尾,那裡少人清淨,還獨有一個略顯驚險的觀光台。
王九跟在莫妮卡後面,手插兜的姿勢很随意,問得卻很刻意:“你怎麼認識他?”
莫妮卡沒回答,烏鴉是去找馮工的,且目的絕不單純,她不想給馮工惹麻煩。
不得回應,王九不放棄:“秘密情人?”
“我眼光這麼差?”莫妮卡反問着,擡頭找尋起藏匿的晚星。
“剛剛是誰在說,虎背熊腰~八塊腹肌~雙花紅棍~”王九白眼相看,搖頭晃腦,怪裡怪氣:“他算個X呀,連你都打不過,很虛的!”
一陣勁風掀飄過王九的長發,他意氣洋洋,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驕傲——對于打得過莫妮卡這件事。
莫妮卡走上觀光台,扶欄半倚,秀麗的側顔上盡是深重的怨念:“打不過我才好,如果都打得過我,我才是好慘。”
“隻要你不擋我路,我不會打你,還會帶你吃香喝辣。”王九的語氣如拖行的蛇尾,含着誘引,又似調情。
莫妮卡手臂枕上冰涼的攔擋,身體傾伏,弓出的脊線柔韌流暢,墨藍色的海洋在她裙下翻騰卷湧,遠遠看去,恍若踏浪而來的海妖。
“要怎麼樣,才算不擋路呢?”莫妮卡側枕手臂,夜霧般的發從頸處滑落,像是在耐心求教。
“你現在就在擋我的路。”王九做了個鬼臉,單手忽然鉗住莫妮卡後頸,作勢要将她推進海中。
莫妮卡驚叫一聲,反手捶裆,脫頸轉身。王九沒下死手,單單隻想逗耍,又以龍爪跟身纏鬥,逼得莫妮卡的後腰抵上欄杆。退無可退,莫妮卡幹脆順勢往王九身上一跳,箍緊他的脖子,死死扒住不肯松手。
莫妮卡的膝彎架住兩弧勁瘦足力的中肌,王九呼吸更重更急,手掌攤開,幹脆将抱滿懷的人在懷裡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