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哥,想不到你居然這麼有智謀。”明明是誇獎,烏鴉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十二少牽起被單角,似要給烏鴉蓋上,自顧自繼續說着:“多謝你為我出謀劃策,不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啦。”
“你發癫啊!”烏鴉一把将被單掀翻,低頭就看到十二少腰間那把被貼得花花綠綠的武士刀。
就算是貼滿了卡通貼紙,但刀也依舊是那把刀,就像十二少。
烏鴉這才後知後覺,他開始掙紮,又甩膊又撩腿,好不容易等被單掉落在地,十二少又抽過靠枕,一邊擋,一邊往烏鴉腦門上摁了下去。
“唔唔唔!!!”這幾個人都是神經病啊!窒息感越來越強,烏鴉骨子裡的戰鬥的本能再次被激發,他在盲視中一記亂拳,隻聽“哐當”一聲,十二少以一種極為誇張的姿勢向後倒去,撞在了挂衣架上。
“這樣一來,莫妮卡就不會氣我,隻會氣你啦!”十二少露出了風險成功轉嫁的微笑。
烏鴉目瞪口呆。
這辦法雖然可恥但是有用,至少十二少很快就見到了莫妮卡。他也早就想好了後招:“而且,我真的受傷了,雖然不至于到住院這麼嚴重。”
“傷到哪裡了?”莫妮卡轉而擔憂起他來。
“這裡。”十二少褪下外套,伸出了胳膊,蜜色皮膚上,肌肉随着十二少呼吸的收放,時而明顯,時而隐藏,健碩得恰到好處,可偏偏有一條明顯的劃痕蜿蜒其上,乍一看觸目驚心,仔細看,馬上就要愈合了。
十二少指着烏鴉大聲告狀:“我好心好意來看他,他居然打我!”
烏鴉:“……”
莫妮卡忍不住捏起十二的臉頰肉:“……梁俊義,幼稚鬼!”
“啊呀,”見人氣已經消了大半,十二少也忍不住得意,至少他能确定,莫妮卡真的很關心他,更不舍得氣他太久:“莫妮卡,急匆匆趕過來,還沒吃飯吧?”
莫妮卡抽了椅子自己坐下:“氣都氣飽了。”
“别生氣啦,飯還是要吃的......”
“喂,你們兩個,”烏鴉忍無可忍,試圖給自己刷起存在感:“我還沒斷氣,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床前秀恩愛?”接着又壞笑:“喜歡病棟play?”
莫妮卡一腳蹬向病床搖手,烏鴉直接後仰,差點又磕到頭。她看向十二少:“你怎麼想起來看他?”
十二少也如實回答:“Tiger哥叫我過來的,駱駝哥想在廟街踩個位發财,等烏鴉出院睇場,叫我來跟他過下口。”
“那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不待十二少回答,烏鴉已經罵罵咧咧地抗議起來:“當然談得不怎麼樣,我聽完他開出的條件,已經沒胃口了!”
莫妮卡很清楚,十二少開出的條件無非是:拒絕黃賭毒。
可這偏偏又是來錢最快的,東星所求也不過是錢。那麼,tiger把事情交給十二少來談,就别有深意了。與其讓頭馬橫沖直撞自己去碰一鼻子灰,不如在可控範圍内給出嘗試的機會,如果十二少能壓制住烏鴉,他未來才有能力搞定更多的人。
那十二少今天讓她來,是想找她幫忙嗎?莫妮卡想,倘若是這樣,那還算情有可原。她拿起蘋果和水果刀,削着皮問:“我有條發财路數,你有沒有興趣?”
十二少立刻打斷:“莫妮卡,我自己可以解決。”這是他一個人的難題,誰都幫不上忙。
烏鴉盯着逐漸露出黃色果肉的蘋果,頗有些期待:“死腦筋,她又沒問你!”
“收聲啦!”眼看烏鴉要和莫妮卡搭上話,十二少的雷達發出尖銳的報警聲,他立刻從莫妮卡手中奪過那個隻削到一半的蘋果,放進嘴裡咔哧咔哧咬:“走啦莫妮卡,他很壞的,我們不和他玩!”
“本來就是削給你吃的。”見十二少沒有求助她的意思,莫妮卡這才明白,原來十二少真的隻是單純想要見她而已。
不想在醫院逗留,兩人也準備離開醫院,烏鴉卻叫住了莫妮卡:“喂,香港小姐,你最近最好小心一點。”
莫妮卡不明所以,十二少卻已棱起眉峰,警告之意盡顯:“你活夠了?沒事威脅莫妮卡幹什麼?”
烏鴉也不急,側過身撐着腦袋:“有好幾班人為了打聽你去找我大佬,所以大澳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
“你大佬怎麼說的,你就怎麼聽。”對于試探,莫妮卡四兩撥千斤。
“他說關老爺自有決斷,搞我的人馬上被天收,比我還慘啊。”烏鴉拍拍額頭,對這樣的說辭極為不屑:“但這件事和關老爺有屁關系?所有的事都是人做出來的。誰做得讓我高興,我不介意給她點好處。你最近醒着神吧,尤其要小心你身邊的人。”
混這條道的,很少見烏鴉這種完全不care關老爺的。
“你意思是,莫妮卡身邊有内鬼?”十二少聽得心驚肉跳。
烏鴉答:“我隻能說這麼多。”
“多謝你的好意,我知道啦。”至此,莫妮卡才終于正眼看了烏鴉一眼。
烏鴉也知道,這應該是他認識莫妮卡以來,她第一次正眼看他。雖然自知在一堆武力開挂的豺狼虎豹中可能沒什麼競争力,但烏鴉還是忍不住想過把嘴瘾:“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還不錯?下次還想看脫y舞的話,記得找我啊!”
“沒你份,多謝。”十二少再次高高舉起了枕頭:“另外,要不要我提醒你,躺了兩個月,你引以為傲的朱古力腹肌早就變成脂包肌啦,還脫y舞,你現在頂多跳下肚皮舞!”
“梁俊義,你個臭小子過河拆橋,我等你得流感啊!”病房裡,回蕩着烏鴉暴跳如雷的詛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