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家主需要靜養,你請回吧。”
侯丹雪對此并不意外,這座院子早就被她的二叔控制住了,她隻是試一試能不能進去。
看來,她的二叔對于家主之位還是不死心。
無名不理解她們為什麼會在門口被攔下,不讓孩子探望自己重病的生父是什麼道理?
攔住她們的隻是一個看起來彪悍的嬷嬷,無名一點都不懼她。
她沖着那婆子邪性一笑,眼裡透露出些許殺意,手不動聲色地摸上了劍鞘。
這明明晃晃的威脅讓攔住她們的嬷嬷當即後退:“小姐若是實在想進去就請吧……也是該讓家主看看姑爺。”
無名很滿意這個結果,拉着侯丹雪的手上前。
侯丹雪貼在她的身邊輕聲說道:“謝謝。”
天,她以前究竟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
被迫嫁人不說,還連見自己重病的老父親都不能。
無名更加同情侯丹雪,她一定會幫助她改變這悲慘的命運的!
院子外面看守的人多,裡面的人卻極少,無名隻看到了寥寥幾個侍奉的人。
侯丹雪屏退了所有下人,靜靜伫立着,凝視着她躺在病床上醒不來的父親。
她的神情太平淡了,無名摸不準她在想什麼。
她應當是悲傷的吧,若是她的父親康健,她也不必承受這些苦難。
無名歎了口氣,順着她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嘶——嶽父的狀态,好像不太對。”
“他快死了,希望他能撐到我們成婚之後。”
“不是!這好像不是病,他好像是中毒了!”
無名在外面闖蕩,還是有一點見識的。
但是侯家主這樣的人,誰能給他下毒呢?
難道是他那個想奪權的弟弟?
“我知道,他中毒很久了,所以,他根本沒救了。”
“下毒的人被處置了嗎?”
“下毒的人……是我的母親。”
“什麼?!你那個早逝的生母?”
“對,她愛上了别人,想同我父親和離,我父親不願意,便囚禁了她,她就給他下毒,但是下的毒太厲害了,她也沾染上了一些,她的身體更差,便死得更早。”
“……好扭曲的愛情。小姐,你以後可不能學你父親。”
侯丹雪聞言卻粲然一笑。
“怕什麼,我們不一樣,你又不會用毒。”
無名的心中一涼,她對侯丹雪的濾鏡“啪”的一下就碎了。
她再也不會愛她了!她不可能愛上一個奪去自己自由的人!
“哈哈,你害怕了!我在說笑呢!”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他們原本很相愛的,隻是我母親回娘家主持事務的時候不慎被人下了情人蠱,然後,她就不得不變心了。”
“死,大概于她而言是一種解脫,我父親被家族困住,一直拖到現在才去死。”
唔……那嶽母的身份也不一般啊。
無名挺好奇情人蠱是個什麼東西,但是這觸及了侯丹雪的傷心之事,她的探究勢必對她造成傷害。
她是孤兒,她不是孤兒也勝似孤兒,她能理解她的痛苦。
“小姐,我會陪着你的,往後的困難,我們會一起應付,你不會再是孤身一人。”
“好……”
無名抱住侯丹雪,侯丹雪也順勢倚靠在無名的懷裡。
過了許久,她的心情應當是恢複了一些,從荷包裡取出一個小藥瓶。
“這是?”
“能延長他生命的藥,他不能死在我們成婚之前。”
她們成婚之後,無名就是名正言順的侯家人,侯家主唯一的女婿。
不然,她那個好二叔一定會借題發揮,她想要謀得家主之位就更困難了。
“這藥沒有副作用嗎?”人都病得沒有意識了,早點死了才是解脫吧?
“他們相愛相殺,我身為他們的女兒沒有享受到正常的愛,他快死了為我付出一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無名隻能慶幸,她們生不出孩子。
她覺得她挺不靠譜的,還是不要禍害下一代了吧。
……
被侯丹雪喂了藥,侯家主果然苟延殘喘,一直活到了她們的婚禮。
衡向雁雷厲風行,哪怕侯成弘一直在添亂,僅僅花了十日她就準備好了無名與侯丹雪的婚禮,速度之快讓無名聞之瞪目結舌。
她換好婚服,看着鏡中的自己,滿是恍惚。
她們這就成婚了?
時間不等人,她今日還要遊街,無名模模糊糊地走出門,剛出院子就被一人拍中肩膀。
無名條件反射,以為遇到了敵人,直接與來人打了起來。
那個老登果然忍不住了,竟然雇人擾亂婚禮!
“等等!郗倪!我哪裡惹到你了!大喜之日怎麼還打人!”
無名的眼神一凝,侯家廣延賓客,竟然讓她遇上了原身的熟人!
但是對方既然認識郗倪,應當也能看出她與郗倪長得完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