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瀾略心疼瞧了她一眼,在她的嘴唇點了一下:“太蒼白了。”
她歎了口氣:“我原先還在猶豫要不要把你送去,現在看來倒是你自己先有決心了。”
簡蘇心裡咯噔一下,望着她塗了豆蔻的指甲:“什麼?”
黎思瀾道:“傀宗内每三年就會開啟一次白臨秘境,屆時隻有内門弟子組隊參加,半月後就會開啟。”
“雖然你才入内門不久,但你既入禁地解決污染,又刻出了新的咒紋,入秘境也當有你一份。”
她笑吟吟道:“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我的好徒兒。”
白臨秘境本是一個先天洞府,當年意外成為了戰場後,衆多修士隕落,龐大的靈力亂流經年不散,最後洞府形成了一方秘境。
因為當初衆多修士隕落,所以秘境裡珍寶重器無數,也算是傀宗為數不多的底蘊之一了。
“好。”簡蘇撫摸着小塵柔軟的發絲,她一定要擁有能保護小塵的修為和能力。
以防萬一,她還得事先準備一部分半成品的塑形土,還要準備符篆,沈秋離的符篆就很好。
還不夠……她還要再拼一把。
[警告!!檢測到宿主身體數值不穩!]
系統突兀的警告聲像一道尖刺,驟然刺入她的腦海,簡蘇重重咳嗽了一聲,肺腑疼痛難忍。
寂輕塵扯着她袖子的手一緊,刹那間就要控制回頭去看她的情況。
然而有一隻手卻溫和卻強硬地摁住了他。
寂輕塵咬着牙,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在傀宗,傀儡和其主綁定,主人出了什麼事情,傀儡是不可能沒有任何反應的。
然而簡蘇就連這一點也要掩人耳目。
在生氣的同時,絲絲縷縷的茫然又悄無聲息纏上來,扯得他心神不平。
明明他連噬魂針的試探,都能輕而易舉躲過去,卻這麼輕易就被簡蘇的一舉一動動搖情緒。
簡蘇眼前發黑,窒息感湧上來。
一盞碧色的燈盞托着,送到了簡蘇面前,燈盞上白鳥銜仙草,清和氣息四溢,隻是靠近,都讓人頓時神清氣爽。
“……這是?”清爽氣息滌蕩過簡蘇的靈台,連不安的心緒都被撫平。
那燈很精巧,小小一盞挂在黎思瀾的尾指上,被她傾身手指一推,就挂在了簡蘇的腰上。
終于不被系統播報聲騷擾的簡蘇,迷迷瞪瞪看着自己腰間多出來的一盞漂亮小燈。
這意思很明顯了,黎思瀾居然要把不輕易送人的碧月燈這麼輕而易舉地給她。
“黎……”她望着盞上展翅的白鳥,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這不是碧月燈。
“叫師尊。”黎思瀾點了點那盞燈,微眯着眼瞧着簡蘇:“師尊可不是白白将這碧月燈給你的,護着你是一回事。”
還真的是碧月燈,簡蘇強硬讓自己清醒了些,斂起神色:“你需要我在秘境裡為你做什麼。”
黎思瀾真的會這麼不求回報地把燈給她嗎,不會,因為她隻是一個入門沒多久的普通弟子。
不會是讓她去幹點殺人放火給人使絆子的好事吧?
黎思瀾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她身體不舒服,都想抽她幾下:“白臨秘境有境界限制,隻能你們這些小輩進去,我要去你秘境裡為我尋一樣東西,一枚玉佩。”
“尋什麼?”簡蘇問。
“一枚玉佩,隻是一枚,普通的玉佩而已。”
她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一盞交杯酒,自顧自仰起頭一飲而盡。
酒是烈酒。
濃烈的酒意浮上眼,她迷離望着垂下的紅紗:“我前面那幾個不争氣的弟子,沒一個進去能給我尋出來的。”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預感,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
簡蘇聽了這些話沒什麼反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黎思瀾當初非要鬧着要當她師尊,還流水一樣給她送這麼多好東西。
感情是在堆她的修為讓她能早點進秘境呢。
簡蘇見她醉得一塌糊塗,扶着她免得她醉倒。
“你會不會怨我,怨我這麼利用你呢。”黎思瀾拉過簡蘇,熏人的酒氣直撲過去。
“你不要怪師尊,你是個好孩子。”
簡蘇努力撇過頭,一手抵着這醉鬼的騷擾,一手拖着她往裡間走去。
"怪啊怎麼不怪,你肯定是不懷好意,想把我丢進秘境裡讓我去送死。"她冷哼一聲,用腳踹開緊閉的房門。
“還妄想要讓我給你當牛做馬。”
黎思瀾醉着醉着,聽了這話怎麼也不肯進房,她攥緊房門,哽了一下。
“徒兒你是不是嫌棄為師了,為師待你這麼好,那……嗝……那萬年玉髓可是我珍藏了上百年的。”
簡蘇眼皮一跳,不是,這對嗎,她知道那東西珍貴。
但不知道這麼珍貴啊?那她豈不是把自己賣了都還不清了。
黎思瀾沒什麼威脅力地說完,又繼續醉得神志不清,簡蘇實在被她糾纏得沒有辦法。
怎麼會有人醉了就跟變了一個樣。
她好不容易才把黎思瀾摁進床裡,小塵遠遠落後幾步,在後面亦步亦趨跟着。
“黎思瀾,你待我的好我都記得,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會努力給你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