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對勁,小塵這什麼亂咬人的毛病,簡蘇皺了皺眉,手指一彈。
寂輕塵額頭生疼,乖戾情緒盡數收斂,委屈地望着簡蘇。
簡蘇就着黑暗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隻摸到了一個齒痕。
剛剛那下咬得這麼疼,居然連皮都沒有破,她都已經做好了會被咬傷流血的準備了。
她斜睨了小塵一眼,在黑暗中,依然一眼就見到了狐狸小人亂糟糟歪向一邊,看不出原來樣子的頭發。
那還是她在進入白臨秘境之前給小塵細細編上的辮子。
寂輕塵手裡一涼,是簡蘇給它塞了一個線球,針腳粗糙,花瓣糊在了一起,都看不清縫的是什麼花。
怕不是什麼邊角料。
他抿着唇,摸了半晌,才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朵昙花,縫花的針線别有心裁,在幽暗的夜裡也發出熒光。
線球的尾端還挂了一個指甲大點的銅鈴,随着簡蘇的走動,銅鈴聲聲,打破了幾分靜寂。
寂輕塵輕碰着那朵昙花,那微弱的光亮片片綻放,惹得心湖泛起波瀾。
簡蘇耳朵薄紅,第一次覺得不好意思,雖然她擅長捏粘土,雕刻什麼的也手到擒來,但是對于縫點什麼,還是沒有任何天賦點。
一時間也想不到可以塞什麼安撫小塵,頭腦一熱就丢了個線球過去。
還是前幾天自己瞎搗鼓出來的。
寂輕塵攥着線球還在沉默,另一邊哭喊聲驟然響起。
“師兄師姐……救救我們……快救救我們。”
凄慘的哭喊聲在平靜的洞窟裡尤為刺耳。
一個渾身都是傷口的弟子從洞窟的分叉口處跑了出來,見到為首的沈秋離,那驚慌的神色才像是找到了落點。
他重重摔在地上,扯着沈秋離的袖子就開始痛哭流涕:“是斑星蛇……好多,好多蛇,師兄求你了,再不去救他們就晚了……”
柳紫煙神色一凜,斑星蛇生性殘忍,而且喜歡豢養獵物後再虐殺吃掉,幾乎是秘境裡面人人談而色變的妖獸。
受傷弟子臉色蠟黃消瘦,想來是一進秘境來到洞窟就遇上了斑星蛇。
而今天,恰好就是斑星蛇進食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到底受了多大的刺激,弟子說完就尖叫着縮着一團:“不要吃我……,别怕……我找到救星了……你們一定不會死的…”
弟子的情況實在不穩定,洛小燕小臉嚴肅,她在傀宗就是負責處理雜物的,對于治療弟子也算有點心得。
她迅速把人包紮好,攙扶着人在四周灑下蛇黃粉。
事情情急耽擱不得,簡蘇和沈秋離他們直接就往洞窟深處趕去。
潮濕氣息愈來愈重,簡蘇一路深入,地上的不平就越來越明顯,那是累累白骨鋪就出來的路。
明亮的一束光從洞頂打落下來,落在寬闊的潭水上。
一條肥胖臃腫的母蛇蟄伏着身子,吐着蛇信子,蛇眼冒着精光,緊盯着被自己環在正中間的人,蠢蠢欲動。
被蛇環在中間的,正是一群臉色驚恐的弟子,臉上都泛起了不同程度的青紫色,顯然是中毒多時。
很快他們就要成為斑星母蛇的盤中餐。
簡蘇呼吸一頓,攔着就要殺上前的柳紫煙:“别去,現在還不能去。”
柳紫煙已經被這一幕氣得眼睛一片紅:“還要等什麼,再等的話他們一個也活不下去了!”
沈秋離比她要冷靜不少:“你别沖動,是不能上,那是一條斑星母蛇。”
柳紫煙脊背頓時竄上一片寒意,她僵硬用靈力抹上雙眼,果不其然,看到了平靜的潭水底下,密密麻麻的蛇蛋。
蛇蛋玉瓷般的表面已經覆蓋上一層血色,猙獰表面布滿星星點點的紅斑。
潭底居然都是就要成熟的斑星蛇蛋。
斑星蛇蛋和母蛇之間聯系非常緊密,母蛇可以輕而易舉感應到蛇蛋的狀态,反之亦然。
若是他們處理不好這條斑星母蛇,屆時全部蛇蛋破殼而出,即使是幼蛇,這麼多的數量,也不是他們幾個人可以對付的。
事情瞬間陷入了僵局。
沈秋離眉眼一沉,在母蛇露出猩紅毒牙的那一刻,手上頓時打出一大片符篆。
打蛇打七寸,他的時機抓得極好,符篆在千鈞一發之際将母蛇定在了原地。
“快!先救人要緊!”他猛然扭頭,厲聲道。
後來眼前一晃,女主
溫熱吐息撲面而來,簡蘇輕笑了一聲:“那我們還要不要綁辮子了?”
微垂的睫毛将眼底各種複雜情緒掩去。
寂輕塵悶在了自己一個人的幻術裡。
“你随意就好。”
搗藥聲在窗檐外斷斷續續響起。
軟榻上放了一隻被精心打扮的傀儡,烏發光滑如綢緞,兩條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