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學到祥林嫂的故事,阿桃還不明白魯鎮人對她的态度很漠然,為什麼隻是說了阿毛的故事,大家剛開始聽還很嘁嘁,後面就超級不耐煩了。
課上講完了,說是受到當時的時代和封建思想的影響,魯鎮人的思想非常的麻木。
直到後來她開始逐漸明白一件事:你覺得很重要的,對自己影響很大的事,在别人眼裡其實并不是那麼的重要。
說到底,阿毛被狼叼走吃掉的事,除了祥林嫂外,沒人關心他,也不會記住他,若幹年後,變成偶爾提及的茶餘飯資罷了。
除了關心愛護你的人,大部分人都是能夠理解的,小部分人是根本和他溝通不了,大部分人都是能做到小善大愛的。
她的原則是能幫就幫,幫不了沒辦法。
真沒辦法。如果這個士兵面對酗酒家暴的男人沒有作出決裂的态度,她默認他還是和他父親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你真的很勇敢,運氣也好,能力也夠。”
“你也很勇敢啊,異國他鄉待了那麼長時間,學業專業也能辦好。”
“是有人陪着我。”
“給了你類似于家的感覺嗎?但是朋友是朋友啦,和家人比不了,一想到我的姐妹要去其他地區和其他男人結婚,我就很生氣。”
她無奈的笑了笑,“是那種,朋友,又是男朋友,還有管家照料生活,廚師幫忙做飯,我隻需要提供情緒價值就好了。”
“這是什麼意思……?”
“算了,改天遇到金毛大狗我給你指指,不過他現在應該在頭頂飛。”
“是飛行員嗎?這麼厲害!”
“你誇他他就會飄。”
說話間,他們的路程開到了一半。
這條大道到盡頭需要拐彎,周圍的建築也都是一些崩塌或者是已經重建的建築。
“這條路和其他路比起來離居民區太近了。”
在陽光底下,她又擡頭看了一眼頭上的飛機,看樣子是結束表演了,飛遠了。
眼神下放,距離他們很近的,橫在馬路中間的,好像有條,若有若無的線。
阿桃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因為這條路再往前就全部是被建築物覆蓋着的路程,那條線的影子剛好被建築物的影子藏起來了。
這條線在眼睛的觀察下,顔色幾乎接近于透明,可能是魚線或者是放風筝的那種線,“低頭!”
“啊啊哎?”
好在小兵很聽話,一腳刹車下去,隻不過後面的那個車反應就不是很靈敏了,把他們的車屁股都撞了一下。
“怎麼了?”
“有條線!”
“噢噢,還好你發現了,”司機有些後怕,“經常有人搞這種小動作,在路面上放路障了,把輪胎放氣了,把油箱裡的油給偷了,唉,還好你眼尖,其他司機也說過這種事,但是我今天是第一次遇到。”
後排的人也在說,“要是不停車,按照我們的速度過去,”
頭能被線割掉。
車過去了,幾個人的頭齊刷刷被切掉飛出去,血像噴泉一樣向上噴,那就太有恐怖片氛圍了。
原來馬修和她暗示過的是這件事。
怪不得她之前坐的那種被篷布包裹的軍用吉普車就沒什麼事,那個車高度可比這種吉普高多了,線劃劃不到頭那裡,一到這種漏玻璃的吉普車又開始有事了,沒有玻璃保護,他們的頭可是能被線切到的。
知道是軍方來人了,所以才針對好容易下手的吉普下手嗎?
“有鉗子嗎?”
“有,在你那邊有。”
“那我剪了。”她找出來一把鉗子。
“還挺難剪……”
“低頭,要剪了。”
“我幫你按住吧,不然線斷了崩到你臉上劃破了怎麼辦。”司機請纓。
“你的臉劃破了怎麼辦?”
“男人都得有小傷的啊,女孩子得珍惜,我們皮糙肉厚的,沒事。”
“剪完了。”
“啊我還沒按呢……”
一行人重新上車。
“應該不會有其他線了吧?”
阿桃問道:“你要和日本人講良心啊。”
“……也是。”
“可惡,等我回去把車前面加個東西,線不是橫着嗎,我搞個東西一切就好。”
“慢點開,我估摸拐角那邊會有東西。”
“啊?”
司機話音剛落,那邊就走出來一個帶着能面的人。
“肉色能面,獠牙的,”
最明顯的是頭上有兩隻角。
“哦,般若面?”
“喂,明明體型上是個男人,戴着怨女靈面具幹嘛呢?”
“你等等,你下車幹嘛啊?”
司機還沒勸她,阿桃就已經打開車門了。
還沒等他說什麼,一個什麼東西快狠準的朝那個人砸過去。
那人被砸中了胸口,後倒地的暈了。
司機:“啊?”
他慌亂中還不小心按了喇叭,在那聲喇叭長鳴中顯得他更呆頭呆腦了。
後面車的士兵剛打開要瞄準呢:“啊?”
阿桃拍拍手,“皮鞋的威力。”
“何況我的皮鞋是很重的哦。”
“怎麼,你沒有試過犯了錯被上頭一腳拿軍靴踹你胸口的感覺嗎?真的會吐血的。”
亞瑟他們穿着軍靴的情況下,隻需要輕輕一腳就能叫對面的人脾破了。
“嗯……”
一行人驚呆了。
“這,這,這……”他們的眼睛在那個面具人和她身上來回轉,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唉,還得我自己把靴子拿回來嗎,”阿爾弗雷德不在,馬修不和她在一塊兒,她頓時覺得不适應。
“我我我去吧。”
“還是我去吧。”
阿桃跳着腳打算前進。沒等跳了幾下,司機下去快跑了十幾步,幫她拿回來皮鞋。
“放地上吧,我穿。”如果是阿爾弗雷德,早就屁颠屁颠幫她把鞋帶回來,還會半蹲着幫她把鞋穿好。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喜歡别人給予幫助,就會懶的動手了。
憲兵隊這次來的非常快,幹脆利落地把面具人拖走,還說幫他們看了前面的路,沒有線了。
一個是憲兵隊隊長的人執意要派一隊人保護他們。
加上後面車的士兵,他們現在有兩對人。
“應該,不會,”司機猶猶豫豫。“不過我沒有被踹過胸,踹過小腿……”
“倒是有聽說被踹到胸口當場休克的,還好救回來了。”
“FLAG,不要亂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