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眼睛黯淡了一下,他一直想在亞瑟的身邊逃脫出去,從亞瑟的手掌下掙脫出來,他做到了。
可是,不知不覺,阿爾弗雷德變成了年少時自己最讨厭的角色翻闆。
同樣的高傲自大,同樣的強迫别人,同樣的……不知悔改。
比起馬修的好脾氣,她應該并且一定是更喜歡自家兄長的吧。
青年扭過頭,打算退出去。
“既然這樣,就,”
他語氣沉重的要說什麼,意識到氣氛不對的阿桃撲騰撲騰,“哎,怎麼了?”
“在你心裡,我就是一直是這麼一個形象露面的嗎?”
馬修回道:“前科太多,不得不提防。”
“那你們去吧,”他指指隔壁房間,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正好,我肚子餓了,要去找……”
“生氣了?别扭了?”女人的身體努力靠後,要去蹭他:“你最近脾氣陰晴不定的,大姨夫來了嗎?”
“馬蒂他,提防我。”
“對啊。”
“大家誰不提防你?”
“算了,”青年抹把臉,要在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同時心裡蔓延出一股不示弱,又苦澀的滋味。
我是做了很多錯事。
我要摒棄的脾性,非但沒能從我身上洗除,反而在我的身體裡根植得越來越深了。
轉頭來,我最讨厭的樣子,還是融化在我的表面。
“奇奇怪怪的。”
馬修蹭蹭她,“等一會就好了。”
阿桃嘀咕着,示意馬修抱她過去,她雙手環挂在馬修脖頸上,“狂熱愛好者居然不狂熱了?”
“不用害羞。”
“也不必害羞。”
溫熱的嘴唇又一次落在她唇上。
超級穩重的哥哥,和無法無天的弟弟。
“哇啊——”
“就知道欺負我!”
不知道為什麼她開始大哭起來了,不是愛帶來的嬌縱。
“好好好,你打我。”阿爾弗雷德頭皮發麻。
“怎麼哭的這麼厲害?”肩膀一聳一聳的。
“還不明白,受委屈了。”哥哥投來了這都不懂的視線。
“我嗎?”
“不隻是你,還有很多美國人。”
一個美國人,一群美國人。
馬修用嘴型和他說,“可能到了現在,”
“才發現,本田是最喜歡她的一個。”
為什麼是他呢?
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明明是敵人,不,有血海深仇大恨的對手。”
你能把國家放在一邊,去找她幫她嗎?
答案是不能。
很多人面露難色,很多人很糾結,很多人也很無奈的和她說,“抱歉,有些事要我處理。”
“你可以在這裡等一下嗎?”
“嗯。”大部分人的态度還是很明顯的。
“哈?當然是我的國家比較重要了,你又不是我家的國民,有必要這樣問我?”亞瑟咄咄逼人,他語氣不好,“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打擾柯克蘭伯爵了。”她轉身要離開。
“不是,喂,門開了,”
門後面站着威廉。
“威廉。”阿桃和他打了個招呼,沒等他回話就跑了。
他和他擦肩而過。
威廉轉頭看了她一眼,把文件送到他面前,随後一把把亞瑟扯起來:“去追。人家哭了。”
“你看她問的都是什麼無頭無理的話,況且我也沒說錯。跑了就跑了。”
“呵。”威廉把他踹出桌子,“我告訴你,你這種絕對理性的家夥,哄不好人的。”
“……行吧。”
亞瑟追了出去,“你等等,你别跑啊。”
“不,你沒說錯。”
可是她越走越快,“你确實是正确的。”
而本田菊呢?
是一個隻要是聽到她的壞話都會拔刀的家夥,因為亂嚼舌頭的太多,他幹脆把為首的人的舌頭掏了出來,凡是他聽到的,他當天晚上絕對會站在床頭,把人家的舌系帶剪了的。試想一個人剛從美夢中驚醒,感覺床前有人,剛要說話,舌頭就被拽了出來,疼痛難忍,加上對方手上全是鮮血的可怕場面。
更可怕的是,抓他舌頭的人一聲不吭,動作麻利,剪完就随手把人扔回去。
是一個他覺得她需要就可以把自家人的耳朵帶過去的家夥,他從來不在意。
要是問阿爾弗雷德,敢對自家國民下手嗎?他會猶豫,“是罪大惡極的話……”
本田不是。
隻要是為了她,他可以幹脆的把他家人殺死,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的兇殘。
或許在本田菊眼裡,他并不能稱得上是一種代表人民的意識體。
他也不太想當這個意識體。
阿爾弗雷德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本田菊,是這群人之間,最愛她的一個。
沒有之二。
遠超于其他人。
他身上的責任感幾乎到沒有。
但是為了她,他什麼都能做,什麼也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