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是要給他的,女人腹诽,換上了笑臉,“您肯定是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忙到昏頭昏腦了,我們的報告是要給另一位的,他批改過了,然後總結成精華彙報成一份再交給您的,您貴人多忘事,不像我,打着點滴還要為法庭服務呢。”
“嗯,多注意身體。”
上級背着手離開了。
阿桃内地裡朝他翻了個白眼。
呸,官場老男人。
除了為難女下屬,專門挑刺之外,沒有别的用處。
“寶寶——”
一個露出來呆毛的家夥蹲在草叢裡,看見她趕跑了那個苛刻上司,就要站起來。
“寶寶好厲害——”
女人沒好氣的走過去,揪住呆毛。
“啊啊啊痛!”
“在這裡幹嘛?”
“360度保護你。”
“啊。”
“我沒有在偷窺哦,”他說得一本正經,“貼身保镖,槍法極準,biubiubiu——”
還會朝她發射愛心。
無厘頭。
“那個,有時候不是我不幫忙,我感覺你可以處理的事情,我就會糾結,可能我過去會給你幫倒忙,也可能不需要我幫忙這樣……”
他說話聲音很低,“把握不好這個度,其他人都可以,我不太行。”
“我總是要麼一股腦兒上去,要麼眼睜睜看着你,”
“我不會喊你嗎?”扯扯臉皮,這家夥果然開始嗷嗷叫。
“我喊你需要幫助,我不喊你就說明我能大概處理這件事。”
“啊。”
“對不起,我老是關心則亂……”
“不用道歉啊。”
“你關心我嘛。”
“嗯嗚嗚。”
大金毛又開始了。
他把眼淚蹭在她皮膚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沒關系沒關系……”
“充滿自信啊?硬氣點。”
“嗝。”他打了個哭嗝,藍眼睛已經完全被水色泡透了。
“唔。要親親。”
他是不是忘了,她好像是他哥的暧昧對象。
“你都不親我了!”
奶狗揪着衣角,哭的那叫一個稀裡嘩啦。眼睛鼻子都是紅紅的。
“回去回去,這裡人好多。”
“你願意被他們看見我的臉?”
“那就回去!”
“乖乖回去給你親,我還要,哎,有工作呢。”
她知道阿爾弗雷德喜歡十指交扣,趁沒人注意,手鑽進男人手底下反手跟他纏綿地勾住手指,拉住牽牽。
青年用力去啄吻她的臉蛋:“壞寶貝。”他說着又不爽地用嘴唇包着牙齒啃了口她的臉頰肉。
被狗啃一頓的阿桃擦擦口水。
回到座位上,馬修把她的東西推推,她咬着筆開始了艱難彙報。
“等過幾天,你回去散散心吧。”散會後,上頭突然說。
“什麼?”
“一時半會兒這個也解決不了,要先磨掉日本人的狡猾。”
“放假一星期再回來。”
“啊,沒事。”
“順便還能收集證據。”
阿桃想了想,搖搖頭。
她還有個行李箱呢。
要找一個合适的時間把這些拿出來。不然她為什麼要躲過憲兵隊的搜查?
馬修瞅一眼她桌上的名牌,又看一下她填的表格。
愛麗絲·沃特。
涼井桃。
“主要是因為我這個當翻譯的,不可能又重新站到上面當證人去。”
“日本人會懷疑我。”
當馬修指揮的人拿着她給他的箱子出現在證人席上時,她滿意極了。
那個箱子裡全是她和安東尼收集到的證據。
甚至包括,基本上不可能作為證據出現的來自日本軍方的文件。
為此她和他還偷偷潛入到了上海極司菲爾路76号,汪/僞特工總部。
這些文件要麼被銷毀,要麼被秘密的藏了起來,這些東西隻要一出現,日本人立刻就會質疑美國人是怎麼答應他們的。
可是她才懶得理美日之間有什麼樣的關系呢?
等證人說明了在哪裡獲得的證據之後,日本人果然坐不住了。
“絕對是假的!”
“這個時間證人不可能出現在上海!”
阿桃真的想來把瓜子,看他們面目猙獰,唾沫到處飛。
“咦。”
記者席的阿爾弗雷德疑惑了一下,這些證據,他居然不知道。
每一個被放在台上的證據,都是美方提前看過的。
這個東西,原時空裡根本沒有出現。
還有那個眼熟的箱子。
“休庭五分鐘!”
“啊又休庭了。”
沒等他伸個懶腰要站起,陳拉着她對象一屁股坐在他旁邊。
“能來吧。”
“可以。”
“坐吧。”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混進來的阿爾弗雷德也不想追問。
“今天還有證人出席嗎?”
“沒了吧。”
他回憶,法庭都是先會給翻譯人員出一張紙,說明有多少犯人,證人這樣。
小姑娘沒和他說還有别的證人啊。
“我們剛來,好像軍車還停在前面,還有人被押過來。”
“不可能。押過來的那是罪犯,要和監獄通過氣的,罪犯不都在罪犯席位上坐着嗎?”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有人過來。”
台下的阿桃也在疑惑,因為又給了她幾張翻譯紙張。
等門一響,她一看進來的那個人就樂了。
溥儀啊。
他把那個座位坐成了龍椅。
溥儀的口音十分明顯。
當問道溥儀是如何從天津前往東北之類的話題時,溥儀通通避而不談或者故意繞過。
“有沒有讓人脅迫你或者說威脅你叫作證的?”
“沒有。”
“那時候簽訂條約,日本人和你說了什麼?”
“是日本人威脅我去做僞滿洲國的皇帝。”
阿爾弗雷德冷眼旁觀。
這個所謂的末代皇帝,真的是被日本人逼迫坐上去僞滿洲國皇帝位置的嗎?
聽聽得了。
如果他沒記錯,他要連續出席好幾天。
等到下一個八天過去,阿桃總算可以休息了。這次她決定要回國休息。
處理好剩下問題,也沒有新的紙張遞過來,她剛要起身,卻被馬修攔住了。
馬修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嚴陣以待,甚至是叫她恐懼的表情。
“他來了。”
“什麼?”
門哐啷一響。
阿爾弗雷德翹起來二郎腿。
誰來了?
走進來的那個人,有點像……
本田。
不,就是本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