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緊張地盯着周月行。
她雖然收下了李斯越的藥膏,但并非是相信她也不會輕易使用她給的舒痕膏。
三雙眼睛都緊緊盯着那隻精緻的小銀盒。
“有什麼問題嗎?”
明燭瞪了半天眼睛都酸了。
周月行把小銀盒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好像确定沒有什麼奇異之處。那他剛剛聞到的花香氣息是哪來的呢?
“我今日在花房呆了不短時間,會不會是你聞錯了?”
明燭提醒了一句,她指了指二人手裡的香袋道:“今日剛給你們做好的呢,我塞了晚香玉的幹花,特别香。”
“嗯。”
聞言周月行點了點頭,确實是晚香玉的氣息。
市面上流通的舒痕膏是無色無香的,李斯越所給的舒痕膏确實沒有問題,應該是他多想了。
把小銀盒還給明燭,周月行又從自己的袖子裡摸出了一個小土瓶。
小土瓶看起來破破爛爛,簡直像剛出土的文物。
“我随手做的。”
看着桌上那個奇奇怪怪的土瓶子,明燭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我不要!”
明燭連忙擺手,她臉上的痘痘剛要好。
“這是玉顔水。”
邢嶺突然插了一嘴,語氣平靜。周月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會這麼好心?”
明燭下意識就是反駁。周月行這個人絕不會無事獻殷勤,他肯定是有所圖。
“利潤你三我七沒有商量的餘地。”
邢嶺:“?”
周月行:“?……”
看着一臉“我不在意的”周月行,邢嶺嘴角卻扯了扯。
“天氣晚了,要收攤了。”
窗外月上柳梢,邢嶺将肩上搭着的白布甩在木桌上,幹起活來他麻利多了,桌子很快被收拾的幹幹淨淨。
二人見狀,确實該回去了天色已然不早。
走到店外,明燭回頭叫住了邢嶺。
“邢大哥,你做其他的菜肯定也好吃,想要抓住一個姑娘就要抓住她的胃!祝你節日快樂哦!”
“……煩你費心了。”
邢嶺背對着他們擺了擺手。
周月行低頭望着身旁的明燭若有所思。
——
第二日是節日盛典,聆月軒特意給所有人放了一日的假。早上和各位在樓下告别後,明燭背上了巨大的布包。
“東側王母廟旁邊,那裡人最多。”
二人默契地低頭就往栖雲山趕去,路程較遠,他們特意起了大早。為了在早上領完節日賞銀就盡快趕去栖雲山,明燭索性直接背着大包。
一路上早起的香客實在不少,魚龍混雜,周月行沖在前面幫明燭背着大包來回躲避來往人群,明燭步履匆忙緊跟其後。
其實這些日子明燭練力量練得很努力,下盤很穩,走路不飄忽了,腿腳也麻利了許多,隻是躲閃不及時,她一路上差點撞到幾個老人家,她隻能在内心瘋狂道歉。
“周月行,我們到哪……”
話音未落,明燭來不及刹車撞在了大布包上,前面的周月行被撞得一個踉跄。
“怎麼了?”
明燭摸了摸鼻子,探出腦袋,發現有個人攔住了他們二人的去路。
“二位,進栖雲山要自帶香燭。”
說話人是一個身着紅黑衣裳的官吏,看樣子應該節日在此值守的人,他及時伸手把行色匆忙的二人攔住。
小吏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二人許久。隻見眼前男女二人氣喘籲籲,男人背後還背着個巨大布包,實在可疑!
今日人員衆多,小吏不敢掉以輕心。
“二位,請打開布包讓我們檢查。另外,去王母廟需自帶香燭,無香燭右手邊有賣,十兩一位。”
周月行放下背包給他們檢查,他看着包袱讓明燭去瞧瞧香燭攤。
順着小吏手指的方向看去,明燭看向了那個破破爛爛的香燭攤。香燭攤上架着一個破紅木牌,上面寫着“十兩一份”。
“這不是宰客嗎?”
明燭十分後悔,她痛恨自己沒有做好市場調研,她應該擺攤賣燭火的,這簡直是暴利!
周月行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拆解包袱,他隻撇了一眼燭火攤。
“什麼東西?”
那邊檢查包袱的小吏眉頭一皺道:“這些是紅線香囊?你們帶這些東西進去幹什麼。”
“我們乘着節日去王母廟旁擺攤,賣些香囊。”
“這樣啊。”小吏見怪不怪,“現在正好人多起來了,擺攤要交十兩攤位抵押費,在我這交。”
聽到這話,二人如遇晴天霹靂。
明燭一把拉過正在收拾布包的周月行,把他拉到一旁小路後,明燭急得滿頭大汗。
“這不是你老家嗎?你怎麼不知道這裡開始擺攤收費了?”
周月行也頗為無語,明明他打聽的時候沒有這些規定,而且這山早不是他家了。
“或許是今日新規?實在不行,我陪你在門口賣……”
如果真的絲毫不能通融,他們也隻能在門口就地行商了。這麼想着,明燭的熱情被澆滅了大半。
明燭環視了一下周圍,卻看到牌匾下方放着一塊大木牌,上面寫着“禁止占位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