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木瞬間耳根爆紅,笑的腼腆:“好。”
段符一隻手拉住她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放在她肩上,他微微下蹲,與姜梨木平視,看到小女孩單純害羞的眸子,他不禁一笑,施動靈力,瞬間,姜梨木感覺身上幹爽,衣服已經幹了。
明明隻是前世一個自己也可以随時使出來的小法術,但是她此刻還是忍不住頂着亮晶晶的眼睛誇贊段符。
段符沒說什麼,勾着唇角,手掌一揮運劍來,從容不迫地踩到劍上,拽起姜梨木,放到劍上,平常人第一次踩到劍都會晃晃蕩蕩好半晌,但是姜梨木畢竟練了一輩子劍,一站上去就穩如泰山,段符側目,眼神中帶着微微驚訝。
畢竟他的劍可不像無虛那樣的,四周自帶有保護罩,他的劍沒站穩就會摔死。
姜梨木沖他一展笑顔,段符随口誇了句:“是個好苗子。”
她臉頰又不争氣地紅了幾分,對這個開挂換來的誇獎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羞恥。
姜梨木輕輕拉住段符的衣角,他見小姑娘準備的差不多了,想了想,用法力給她周圍加了層防護圈後,便禦劍升空,引得一陣路人的驚呼。
姜梨木小心翼翼地看他,猛地想起他扶住自己的畫面,腦海中突然炸開了一記響雷。
上輩子于忘川河畔救她的,難不成也是段符?
可二人上輩子并沒了除九天寶塔外的交集,救她顯然不可能。
她努力想起那一抹黑影,渴望着把這份不可能轉換成可能,以滿足自己内心卑劣的一處角落。
說不定段符時候與自己一樣死後并沒有立馬入輪回道,而是遊蕩了多年,在最後一刻救了她第二次?
姜梨木實在想不到前世還有與其他那個身形的男子有過私交,讓那人願意去鬼界救她。
就算是段符,其實姜梨木也是不信的,可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人選。
就當是段符救得她吧,無論是什麼原因,積德,還是不想看救過的人做鬼都要死,又或是同她與陌生之人有一點點不一樣......她都願意接受。
而那句終于趕上了,她實在搞不懂是什麼意思,太過于注意倒是讓人郁結,她幹脆不理會了。
段符其實實力不錯,前世被姜梨木師兄所殺完全就是中了圈套的原因,上輩子段符打算迎娶自己的小師妹,卻不料真正的小師妹早就病逝,而她的母家不願意錯過這段好姻緣所帶來的效益,于是被狐妖的妖言所迷惑,竟讓那狐妖以小師妹的皮囊生活,甚至與段符成婚。
在新婚夜段符發現了端倪,揭開了這場荒謬的交易,在與狐妖交手時,因為對着這副皮囊失神了半刻,竟被這妖孽趁虛而入,打成重傷,雲溪宗本是派人來送賀禮的,卻沒想到看到,段符與其“小師妹”都被妖氣入體,甚至蔓延至心髒。
而姜梨木這位師兄更是荒唐至極,一眼相中了段符小師妹的模樣,明知真相,卻依舊護着真正的狐妖。
當着衆人的面刺穿了段符的心髒,說段符已經被妖族附體,不得久留,而那隻狐妖隻不過是被誤傷的無辜女子,要将她帶回宗門請師尊判決。
那段時間無虛恰巧也在閉關時期,她這位師兄便趁着他這段閉關的空暇之時,成了狐妖的“入幕之賓”。
而師尊出關那天看到狐妖便判定了身份,師兄毫無猶豫賜給了狐妖和段符一樣的死法。
姜梨木如今都還記得那狐妖死時那震驚的神色,畢竟誰能想到那早就認出自己身份,但仍願與自己結齧臂之好的男人,能那麼幹脆果斷的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姜梨木望着眼前人的背影,最後自嘲地嗤笑一聲,沒想到再來一次,自己以及段符與這個荒謬的師門還是有着絲絲縷縷的交集。
看來得快點找辦法斬斷它,她可沒興趣看身邊的人和自己再死一次。
畢竟該死的并非他們,無錯之人不應該去死。
*
姜梨木屏息不再去思考,隻全身心地感受這世間萬物。
她俯視腳下穿梭變化不斷地風景山脈,人潮湧動,雪頂凋枝,一切都變得渺小。
恍惚間,感覺到她的喜惡與情愛,與這天地相比,不值一提。
姜梨木松開握着的那人的衣角,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她憶起往昔。
決定誓要要她的名字響徹一整片大陸,要讓害她的人血債血償。
這是她前世未了卻的夙願。
哪怕是最後被愛情與親情沖昏了頭腦,哪怕是自捅的時候,她都還是把這份心願藏在心間。
上輩子的渴望與不敢奢望,她此世一定要做到。
姜梨木在雲霧中穿梭,握緊了如今還未在手中的“劍”。
她不敢忘。
因為,這是她執劍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