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才重新溝通天地靈力,運轉法力為白鶴造了一層防護。
祝遊說罷,抱着紙鶴往屋舍裡走去。
到了能遮蔽雨水的屋檐下,她才将紙鶴松開。
這鶴理理羽毛,偏頭啄了她一下。
仿佛嗔她無理。
祝遊立于青瓦屋檐下,望這雨水紛飛。
好似被雨洗過一般,靈台清明。
她有所感悟。
那些入耳的聲音,不會是嘈雜。
這是天地之聲。
它們融洽相和,她要做的是進入其中。
祝遊邁步,踏出屋檐,走入雨簾。
她于細雨中揮劍,腳踩濕潤泥土,面拂涼風。
劍聲肅肅。
一聲一聲,與雨聲相合。
紙鶴靜立屋檐下,它的眼眸裡,浸出思量。
沒到一刻鐘,祝遊一套劍招揮完。
她停下,收劍回鞘。
轉過身時,白鶴已然在梳理羽毛,眼裡不複方才生動。
“鶴姐姐。”祝遊道:“待雨停了,勞煩你送我去見秋水。”
白鶴分了她一個眼神,小小鳴叫一聲。
祝遊當它答允,先去換身幹淨衣服。
換完衣袍後,葉期師姐找上門來了。
她撐着傘,步伐匆匆,“祝遊!”
葉期注意到檐下白鶴,“什麼時候去租了靈獸,怎不喚我一塊去?”
這……祝遊不便解釋,一笑而過,“師姐來,可是有事?”
“大事!”
葉期不再關注白鶴,皺眉道:“你應當還不知,在遴選前,學宮的教習們會為學子書寫評判之語,以供各峰篩選。”
這事祝遊确不知曉,見葉期師姐臉上有着急切,心裡有了猜測:“難不成是孫師叔為我寫那評語?”
“正是!”葉期擔憂道:“各位教習分了學子,你恰巧落到孫教習手裡,我怕他記着上回之事,給你胡寫一通。
“各峰長老日理萬機,沒有太多時間挑選弟子,這評語成了重要參考之物,我擔憂師妹你被輕易篩選在外。”
那不是正和她意。
“師姐莫太擔憂。”
祝遊見葉師姐真心為自己着急,“哪怕是教習,也不能胡寫些東西上去,我初來内門,除卻上次那事,也由不得他寫出花來。”
正巧,她心裡對那孫師叔有所疑慮,等看他究竟會如何做。
葉期聽她鎮定言語,也放松了些,“你說的也是,若他真罔顧事實,我們找任教習去,總不能他一手遮天罷!”
葉師姐撐傘匆匆而來,待到走時,雨漸小。
“祝遊,忙完這陣,記得與我比鬥一場。”
走前,她不忘叮囑。
“自是如此,等師姐賜教。”
祝遊笑着送她離開。
雨停。
紙鶴載她去見紀秋水。
這些天裡,祝遊日日都會來。
紀秋水等她許久了,“祝遊,今日好晚。”
“适才下着雨,怕淋濕了紙鶴。”祝遊歉意道:“秋水今日如何,可有試着操縱火焰?”
經過這些天的嘗試,紀秋水已經接受自己還是要修習煉器之事。
她不想為難郁仙子她們,也不想看祝遊擠在其中。
特别是,紀秋水發覺,在她重新接觸煉器流露出痛苦後,有人藏着的難過,比她更盛。
她有天底下最為赤誠的心。
紀秋水右手背在身後,待祝遊走近,忽地湊到她臉前。
“你瞧!”
那是一小塊玄鐵,此時在秋水手心裡肆意變換形态。
兔子,麻雀,貓,狗,水壺,椅子……
祝遊看着那塊玄鐵,最後化為一把小鐵劍。
“怎麼樣?”
紀秋水眼含期待,又不是很自信,“我還是不敢操縱火,我總覺得好痛……但是,我找到别的方法啦。”
“以後。”
她将手心遞過去,眼裡的怯弱褪去,如同立下誓言:
“我會替祝遊造一把絕世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