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穿着件長及大腿的黑色短袖,下半身許玉潋是用手提着的,一條足有他兩個腰身那麼寬大的灰色睡褲。
并不難看,謝銳澤認真地伸出手幫他扯了下褲子,“少了?”
謝銳澤曾用手臂偷偷測量過青年的腰圍,雖然隻是在黑暗之中朦胧的感觸,但仍是覺得細得驚人。
現在借着燈光,真用手碰上了那截瑩潤滑膩的肌膚,看着那驟然縮緊蜿蜒的線條,謝銳澤徹底暈了頭。
好像能雙手掐着把人擁進懷裡。
許玉潋空出手後擦了下眼睫上未盡的水珠。
略長的黑發被水沾濕後貼合在他纖長的脖頸處,黑白相接,在昏暗的房間裡有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此時此刻隻要略一呼吸就可以聞到,空氣中全是來自于青年身上的葡萄香氣。
黑暗中,男人喉結滾動,氣氛莫名地燥了起來。
謝銳澤第一反應就是想,他随手挑的沐浴乳原來好像還不錯,過了好一會,他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明明以前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香氣很重的東西。
提着人褲子的力度沒控制好,許玉潋被扯得哼唧了兩聲,手撐在他身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謝銳澤太陽穴跳了一下,“難受?”
“穿我的,行嗎?”
隻知道難受,許玉潋迷迷糊糊地聽着謝銳澤說話,聽見有衣服穿後立馬點頭,“嗯嗯。”也沒想到人和人之間是不太一樣的。
而且,過于私密的物品,顯然不是正常同事關系能借得出去的。
許玉潋是迫不得已,謝銳澤算什麼?
房間裡又陷入了之前的安靜,翻找衣料的聲音窸窸窣窣,然後緊接着謝銳澤的感歎,“真的是這個顔色啊……”
許玉潋沒聽清:“什麼?”
“好像磨得有點紅了。”明明幾步路都沒有的距離。
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有些過于久了。
許玉潋眨了眨眼,忍不住把腿并在一起。
膝蓋依舊是那種顔色,更淺一點,好像渾身上下找不到一點色素沉澱。
謝銳澤的聲音好像有點啞了:“不擦藥嗎?”
“。”許玉潋推開放在自己腳踝處的手,手指蜷縮,“謝銳澤,你能别盯着我看嗎?”
……
浴室裡的水聲重新響起。
許玉潋身上隻剩下了那一件能擋到大腿的短袖。
褲子是沒法再穿了,至于少掉的那一件……“都是男人,有什麼差别。”謝銳澤是這樣說的。
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
白日的時候許玉潋站在窗戶這往外看,能看見遠處起伏的山丘,現在窗子被水暈得模模糊糊,還沾上了幾片樹葉,什麼也看不清了。
山上很安靜,除了下雨聲蟲鳴聲,好像沒有一個人在。
信号在下雨後也徹底消失了,手機上不停轉動的緩沖條看得人有些乏味。
聞修齊給他發的那些信息還待在聊天界面等待回複,許玉潋能從他越來越多的問号中感受到一絲怒氣,可他也不是故意不回複的。
拿着燈走到窗邊,許玉潋伸手将窗子推開到最大。
此時的天空烏雲遍布,視野有限,他看一會後就準備坐回床上。
但剛要關上窗,遠處隐隐約約的一點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搖動着,正從遠處緩慢地朝着這個方向過來。
雷暴雨的天氣,這麼晚了會有誰在外面?
他莫名想到了之前工作人員提到過的“水怪”,不過水怪因為在水裡才對吧。
出乎許玉潋預料的是,遠處的亮光變得越來越多。
并沒有再繼續往他們的住處靠近,隻是動作停止的片刻後,所有亮光都以某種同步的頻率朝着一個方向搖晃了起來。
他努力睜大眼睛試圖辨别那到底是什麼。
沒等他看清,線頭崩裂聲響起,房間内的燈閃了一下後亮起,來電了。
許玉潋用手遮擋着眼睛,努力适應光線。
能看清後,他第一反應就是回頭去找剛剛看見的那些光點。
電路恢複就說明道路上的那些路燈會重新亮起,沿着大路照過去,他或許能看清那些光線到底是什麼。
但很可惜的是,路燈是亮了,但那些光點好像在來電的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許玉潋一無所獲。
房門處‘叩叩’兩聲輕響,喻期初的聲音傳來,“潋潋,你還在嗎?”
他應該是剛從樓下回來。
隔着一扇木門,許玉潋聽着自己的名字,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方再次敲響了門。
搖了搖頭,許玉潋忽視心中出現的怪異感覺,準備過去把門打開。
“你要去哪?”
散發着冷意的身體忽然貼了過來,許玉潋半張臉都在男人的手掌籠罩下,無法出聲,幾乎是被謝銳澤半走半抱地帶回了床上。
“唔!”
許玉潋掙紮着想要從男人手下逃脫。
“噓。”謝銳澤看着房門的位置,聲音低沉,“這麼想去開門,今晚是想和你的好哥哥住?”
門外的人似乎還在等待許玉潋的回答。
過道處的光線蔓延至床邊,房間内能看見來人的影子拉扯成扭曲的形狀。
風聲變得越來越大。
沒再有大動作,許玉潋安靜了下來。
謝銳澤看過去的時候,他躺在被子裡偷偷擡起了頭,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
似乎是為了表現自己真的沒有那個想法,他還主動扭頭蹭了一下男人的掌心,柔軟一片。
白皙的臉頰上已經印下了些紅印。
片刻後,謝銳澤終于松開了手,許玉潋趕緊從被子裡坐了起來,也跟着往門口看去。
過道處一片明亮,喻期初應該是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
謝銳澤盯着他的動作,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舍不得?”
他語氣不是很好,和早上的時候有些像,動作也是,弄得許玉潋臉上都有點疼了。
他不明白開一下門的事,謝銳澤為什麼會表現得這麼生氣。
“我隻是想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他聲音很輕,似乎還記得剛剛謝銳澤的那聲‘噓’,聳起的眉間,帶着點楚楚可憐的委屈。
許玉潋現在沒那麼怕謝銳澤,他最擅長得寸進尺讓人對自己好。
說完,他就伸手去勾人的指尖,很是明顯的在跟謝銳澤賣嬌。
估計是剛洗完澡急匆匆地出來,謝銳澤上半身随意套上去的衣服濕掉了一大塊。
奇怪的是,男人并沒有什麼沐浴過後的熱氣,許玉潋碰到他的時候,手指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
“有事他早該說了,幹嘛要現在才找你?”謝銳澤反握住他想要縮回去的手,“晚上沒事别出門。”
“臉難受不難受?”
謝銳澤皺着眉把人拉到了懷裡。
明明他都沒敢用力,怎麼搞得好像把許玉潋怎麼樣了似的。
雪白細膩的肌膚上還留有着明顯的指印,嘴唇被磨成糜豔水紅,纖長的眼睫濕漉漉地顫着,看着隻要随便再欺負一下就要哭了。
整個人渾身上下不是粉就白,嫩得謝銳澤都不敢再多碰他。
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像是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寬大的領口,看上去随便動一下就會漏風,更别提那處堪堪遮住的軟肉。
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坐在他身上,纖細的手臂柳枝似的攀着自己,和自己親密無間地貼着,随便動一下,都能感受到不同尋常的幼嫩。
謝銳澤感覺腦海中有什麼斷掉的聲音。
許玉潋任由男人打量他的臉,抿了抿唇,“一點點難受。”
然後他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緩慢滑過,一直滑到因為能坐的地方太少,所以以側身半跪姿勢蜷縮着的腿部,再然後……
他被謝銳澤突然上擡的腿給颠了下。
許玉潋怕自己被抛了出去,慌忙抱住謝銳澤的肩頭,顫顫喚了一聲。
等他緩過神來想要質問謝銳澤的時候,又聽見對方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兇:“在山裡面,晚上就乖乖地待在房間裡。”
“不要出門,不要亂看。”
……
山裡的氣溫到了晚上确實很冷,兩個人睡在一起的溫度對于小蝴蝶來說剛剛好。
早上謝銳澤醒得比他早,許玉潋半夢半醒間被他拉着坐起來。
他沒睡醒的時候就是呆呆的,說什麼都應但是什麼都不做,謝銳澤洗漱完回來看見他還坐在那,直接把他從床上抱到了鏡子前面。
“潋潋,認真點。”
在對方想要幫他刷牙的時候,許玉潋終于清醒了過來,他非常抗拒地後仰着腦袋,不允許謝銳澤拿牙刷弄他,“不要不要不要,放我下去!”
“好吧。”謝銳澤遺憾地關上了門,“我在外面等你,潋潋。”
不知道謝銳澤是什麼時候開始改口這樣叫他的,許玉潋雖然不反感,但還是覺得不太合适,他們也沒有很熟吧。
這個想法在謝銳澤專門去他的住處給他拿衣服後消失了。
許玉潋換好衣服準備回工作人員住處那邊吃早餐,推開門就看見謝銳澤正和喻期初站在過道處說話。
見他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