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很涼,尤其是在應佛寺這種小村子裡,靳禮和其他幾個陌生人面面相觑。
好尴尬啊!
他低下腦袋,過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面孔,眼觀鼻鼻觀心。
一陣寒風經過,靳禮打了個哆嗦,不由得埋怨自己爛好心。
二十分鐘前,靳禮還在公園遛着他家小黑,是一隻黑的像煤一樣的狗,然後一個莫名其妙的黃毛小子從半路突然冒出,在路邊不停抽搐,他就好心上前詢問,結果硬是被一刀抹了他脖子。
再一睜眼,就來到這麼一個荒涼偏僻的小山村,還有身邊三四個陌生人。
靳禮在内心痛罵那個黃毛,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他家小黑呢?他兒子跑哪裡去了?
四處張望間,有個戴着眼鏡、瘦骨嶙峋的男人領着另外兩個人向靳禮走了過來。
為首的眼鏡男眉頭擰成“川”字,說:“你們倆……新人?”
靳禮不明所以,一隻手突然出現在他肩上,一個激靈,耳邊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
“對啊,我跟我朋友才過了兩個副本。”
順着聲音側頭望去,是個娃娃臉的男生,年紀和他差不多,耳骨上有個顯眼的首頭耳釘,長着角,似乎是羊,牙齒卻很鋒利。
感覺到靳禮的視線,娃娃臉男生對着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眼鏡男古怪的笑了:“新人就要乖乖聽話,才能活着出去。”
“自然的。”
娃娃臉男生接過眼鏡男的話,眼見着那三人走遠了,他帶着靳禮跟了上去。
這個村子有些古怪,夜裡很寂靜,像是沒人似的,幾人找不到借宿的地方,在村子裡轉悠了半天,終于尋找到一處破舊的寺廟,暫時在裡面過夜。
眼鏡男三人貌似把靳禮和娃娃臉兩個新人當空氣,根本沒打算管他們,就在寺裡找了個幹淨的屋舍休息了,隻剩敬香的大殿。
一尊閉眼的石塑大佛靜靜守在中央,滿身曆經多年風霜而形成的裂紋,有種說不出古老,敬香的壇許久未用,裡面落滿了灰。
娃娃臉小聲和靳禮搭話。
“我是祁瀾星,這是我第三個副本,你叫什麼?看樣子也是新人,過了幾個副本啊?”
想不到對方是個自來熟的性格,靳禮現在一頭霧水,下意識對這個看起來和善的男生放松了警惕。
“我叫靳禮,你說的什麼副本……我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祁瀾星詫異地盯着他,靳禮偏頭躲避他的視線。
“不是吧?你不知道這裡什麼地方是怎麼進來的?”
靳禮隻好把黃毛小子抹他脖子的事長話短說,講給祁瀾星聽。
“這樣啊。”祁瀾星笑笑:“那你真是不幸,這遊戲是專門為将死之人準備的,完成副本可以讓人苟活一段時間,不過有些人受不了副本壓力太大,在現實世界會出現一些過激行為。”
說着,他打開手機放在靳禮眼前。
“你看,這個就是遊戲app,你手機上應該也有,會顯示你的所得積分,裡面可以買一些沒用的東西帶進副本你是新手,會随機贈送一個道具。”
靳禮掏出手機,果然界面上多出一個應用,祈願app。
他瞪大眼睛,點進應用,上面顯示。
[副本:應佛寺
任務:找到聖物,逃出村莊
人數:五人
獎勵:五點積分,壽命延長72小時]
“等完成的副本所得積分積累到一定程度後,就可以留言自己願望。”
“這樣啊。”
靳禮沮喪地關閉界面,該死的,他叫什麼“錦鯉”啊?他應該叫“水逆”才對,想他好運二十年來,抽卡都是ssr,一朝水逆就是個大的,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瞧着跟陰郁蘑菇似的靳禮,祁瀾星手一癢,欠欠兒地揉了把靳禮烏黑的頭發,别說,毛茸茸的,手感不錯。
這一下吓了靳禮一跳,身子往後一躲,把揉亂的頭發捋順,祁瀾星摸他腦袋總有種他平時摸小黑狗頭的感覺。
“别難過,我們隻要逃出應佛村就好了,放心,我有經驗。”
靳禮點點頭,暫時也隻能選擇相信他,腦子胡思亂想之際,餘光瞥見大佛後一抹黑色的影子,是條尾巴。
越想越熟悉,不會是他家狗子吧?
這麼想着,他已經行動起來,湊到大佛後面仔細觀察。
隻見一條黑色的狗搖晃着尾巴,應該是在吃什麼東西,發出吞咽的聲音,靳禮從上向下看,是一團黑乎乎的物質。
此刻靳禮已經确認這狗的确是他家小黑了,一把拎起狗的後脖頸,訓斥道:“爸爸有沒有告訴你不準亂吃東西?”
直面狗頭,小黑的嘴角最後一縷黑色不明物質被送入口中,靳禮着急掰開狗嘴,裡面什麼都沒有,估計已經咽下去了。
靳禮氣得拍了把狗頭,說:“你怎麼什麼都往嘴裡送?萬一食物中毒怎麼辦?”
在一旁的祁瀾星問:“這是?”
“哦,我家狗,它叫小黑。”
找回了自己狗兒子,靳禮心情好了許多,說話間嘴角也帶着一絲笑意,顯得唇紅齒白。
他本身長得不賴,算個小帥哥,就是劉海長了點兒,遮住了部分面孔,剛剛祁瀾星揉亂了劉海,長年不見光的臉才露了出來,笑起來格外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