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卧室門外,陶呈染不停用爪子扒着門闆,發出刺耳的聲音。
可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轉眼的功夫,那兩人就不見了。
陶呈染不解。
破爛的屋子比外面好些年沒住人的廟還破,沒有一絲燈光,隻有借着月色的光亮才能看清事物。
月色中,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陶呈染的視野,他長了副蒲扇耳,膀大腰粗,超出正常人的三倍不止,走一步都在嘶啞的叫聲,湊近了,才發覺,他的臉很眼熟,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村長。
“村長”眼神兒精明,一眼便瞧見蹲坐在門前、神情厭惡的黑色小狗。
“村長”不屑地笑了,他才不會将這種弱小的生物放在眼裡,他還要去找那個男生,吃了那個……
巨大的身軀抖了抖,“村長”不可置信地盯着陶呈染,喉嚨裡發不出一個音節,便轟然倒下了。
龐大的□□展現出血肉,不停變化,最終呈現出一頭血肉模糊的豬。
陶呈染口中叼着一團黑色氣體,腦袋一昂,瞬間下肚,額前的小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得飛快,幾秒後,便長成一對成型的角。
享受着片刻的滿足,陶呈染不再停留。
必須快點找到靳禮了,不然會有危險的。
啃食了麻子臉和胖子兩人的黃鼠狼回到巢穴,就是一副面目全非死豬的景象。
……
[黃大仙:家人們誰懂啊?副本裡有個連大怪都能殺的殘暴玩家,好可怕吱吱]
……
房間内,靳禮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和小黑散開的,腦内有種聲音,在阻止他思考,陣陣嗡鳴聲讓他頭暈目眩,什麼也聽不到了。
“靳禮?靳禮!”
耳邊祁瀾星喊他的聲音,是靳禮最後的意識。
頭腦像是被浸在水中,眼前是被關起來的村民,他們神情呆滞,眼神迷離,失了魂一般,呆呆地坐在圈中。
靳禮靠着僅剩的意志,在商城贈送的道具裡恰好看見了一杯“高效咖啡”,一口下去,腦子清醒了不少。他接近被圈養的村民們,在他們眼前擺擺手,毫無反應,靠近了,才發現村民後面藏着不少白骨骷髅。
回想起胖村長吃的肉,靳禮打了個寒顫。
後退一步,靳禮才發現他現在正處的環境,是應佛寺。
但并不是他們之前住的應佛寺,現在這座和他們住的應佛寺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金頂玉壁,佛門大敞,案桌上并無坐在上面的一尊大佛,面前的香火透過大門,縷縷煙火散在暗暗的黑天中,血紅的月光打亮了廟宇,靳禮清晰地望到,寺廟桌上,擺着一口黑漆木的棺材。
靳禮嗅到空氣中的香火,帶着一絲甜膩的腥氣,意識又開始渙散,他急忙捂住口鼻,戴上口罩。
可是還是聽到刺耳的聲音。
尖銳的音波刺激着靳禮的耳膜,太陽穴突突跳,不過幾秒,聲音消散,靳禮摸着額頭,額上全是冷汗。
在這之後,尖銳的聲波時斷時續,不停攻擊靳禮的精神,隻有在面向應佛寺那裡聲音才會小很多,靳禮猶猶豫豫,終于邁進了“應佛寺”。
他此時也差不多猜到了,這裡的空間大概率是幻境,如果外面是表世界,那麼這裡就是裡世界,是真實的一面。
果然,躲進寺裡聲音消停了。
他立于香火案前,在擺放棺材的位置上,是夢中那個僧人待過的。
靳禮憑着直覺,壯着膽子,打開那口棺材的蓋兒。
裡面是和夢中僧人長相一模一樣的塑像,他眉目英烈,雙手合十在胸前,頸上帶着一串佛珠,其中一顆半藏在塑像衣領中,閃着瑩瑩金光。
靳禮伸手去觸摸,發現無法拿下來,隔着寺廟,聽見一道猛烈的撞擊聲,伴随着某種動物的奇特叫聲。
與之前的聲音一樣,斷斷續續,撞擊愈加猛烈,一時間,靳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手虛虛搭在香灰缸上,靳禮一雙細眼都瞪圓了,一聲巨大刺耳的聲波沖擊而來,靳禮忍住惡心,抓起香灰缸就砸了過去,短暫打斷了不明生物的怪叫,然後迅速躺入棺材,蓋好棺材闆。
身下的塑像很膈應,他蜷縮在塑像身上,幸好棺材大,雕塑也很高大,腦袋正好靠在雕像的胳膊上,由于這個雕塑和夢中男子的關系,讓靳禮覺得他仿佛躺在别人懷裡,有點不舒服。
外面的凄厲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可不明白為什麼,靳禮卻很心安,棺材宛若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變得模糊,他的眼皮子沉重起來。
塑像身上的佛珠一閃一閃,靳禮恍恍惚惚,昏迷了。
外面的怪物企圖攻擊那口棺材,奈何一隻粗壯的爪子死死按住了它。
一團毫無形象,長着羊角的怪獸,咧開嘴,一口将它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