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地說,邊說邊向佛像走去。
“哼,希望怪物還在那裡,把那兩個蠢貨都解決掉才好。”
眼鏡男找到敲鐘用的大錘,卯足勁錘向風化的佛像,那石塑的紋路從中央向周圍裂開,片片石塊脫落,落在地上的石塊殘片,展現出内裡暗紅的符咒。
本是滿臉笑意的眼鏡男嘴角僵硬,瞳孔緊縮。
打破的石像裡,是一個正氣凜然的僧人,他雙眼緊閉,一副不染世俗的出塵氣質,在眼鏡男将要呼喊出聲之時,他睜開了眼睛。
應佛寺内外,一片寂靜。
靳禮和祁瀾星回來時便是如此靜谧的環境,冷清得可怕,寺裡沒有一絲人氣,來到大殿,滿地碎石,石片上是密密麻麻的符咒,眼鏡男亦是不見了身影。
兩人注意到塑像背後是一片空洞,對視幾秒,就一前一後走了進去,祁瀾星在前,陶呈染跟在靳禮身後。
洞裡一片漆黑,容不下一絲光亮,隻有寺廟裡常燃的香灰味。
計算不出走了多長時間,可能沒一會兒,耳邊傳來類似鎖鍊的聲音,順着聲音走着,幽暗的燭光照清暗道裡面,是處狹窄的石洞,壁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石窟,燭火就放在石窟裡。
一個較大的石窟按着鐵栅欄,鎖着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佝偻老人,縮在牆角,他旁邊是具屍體,腳上帶着鐐铐。
“你是誰?”
祁瀾星問道。
“我……我是應佛村的村長。”
那老人答道。
香灰的味道很濃重,靳禮卻聞到另一種氣味,很難聞。
“老人家,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靳禮說。
老人先是歎了口氣,才默默回話:“我們村原先就是個普通村子,隻不過是從古有座應佛寺,寺裡之前的住持收留了一個小弟子,誰知他小弟子被孤魂野鬼奪了舍,迷惑大家,奪人魂魄,和妖怪聯手,囚禁村民,直到我在寺廟暗道發現了秘法,才封印了惡鬼。”
“可惜,村民早被妖怪給……”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就連我也被妖怪囚禁在這裡啊。”
“呵,你故事講得不錯。”
祁瀾星面色不變,說:“可是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那老人沒有被質疑的惱怒,隻是淡淡地道:“信不信由你,秘法就在這個石洞裡,隻有你們幫我打開門,你們才能離開這。”
話落,“老人”面相突變,一雙豎瞳帶着譏笑,擡腳移動到後方,隻聽一陣腳步聲,一大群生物來襲。
正是村裡的“村民”,不過都是妖怪僞裝的,進入應佛寺,他們好似失去理智,出現獸化的特征,隻懂得攻擊玩家,不停地襲擊他們。
祁瀾星護着靳禮,即使實力再強,也難免力不從心,陶呈染則在一旁窩了起來。
一腳踹向那條蠢狗,不爽道:“你别想偷懶,你也不想靳禮受傷吧?”
陶呈染不滿地晃着頭,變換了身形,成了之前靳禮在裡世界遇到的怪獸,一口一個小怪獸,靳禮雖然有許多疑問,但還是抓緊時間,在石洞裡尋找所謂的“秘法”。
兩人一獸分工明确,村民一大半被陶呈染吸入了肚中。
幸而秘法不難找,總共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很快就在某處石窟裡找到了一些東西。
将最後一隻npc消滅掉,祁瀾星和陶呈染湊到靳禮兩邊,盯着他手上破破爛爛的舊書。
那本破冊子的确記錄着封印靈魂的方法,是某種符咒,他們之前在村長家的牆壁上、石像的碎片上見到過,後面也記錄着解決靈魂的方法,擊碎載體,或者在夜間把靈魂拉回現實世界。
“喂!喂喂!還不快放我出去,隻有我才能幫你們離開這裡!”
鐵栅欄後的“老人”喊着,面容向着蜥蜴不停轉變,身後也出現了一條尾巴,他拍打着欄杆,冒出燒焦的黑煙,鐵質的細欄杆上,暗紅色的符文若隐若現。
祁瀾星拉着靳禮:“不用管他,先離開這裡,去村長家。”
然而踏出暗道,天色已經暗了,眼前是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
面前那個瘦高的身影正是消失的眼鏡男,他瞳孔渙散,失魂了一般擋在路中央,而妖化的村民們正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湧來。
祁瀾星一把将靳禮推給身形模糊的陶呈染,冷聲道:“你們先去,我留下來解決這些npc。”
不多做停留,陶呈染叼住靳禮的衣領,大步邁向豬頭人村長那裡。
陶呈染把靳禮甩在自己背上,靳禮自覺抓穩,雖然腦子裡根本沒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手下也好像并沒有抓到毛發之類的實感,但總覺得很安心。
一雙眼眸靜靜地打量着身下的怪物,内心也并不害怕,陶呈染自然察覺到靳禮的視線,任由他打量。
路不長,靳禮和陶呈染來到連通裡世界的符文牆,伸手探了探,發現果然不是正常牆壁的觸感,帶着陶呈染一前一後進入裡世界。
和之前的景象一模一樣,不過不一樣的是,棺材内的塑像裂成了碎片。
即使雕像變成了四分五裂的樣子,可佛珠仍然鑲嵌在石塊兒上,無法取出,然而靳禮去觸摸時,佛珠突然碎成兩半,一半在他手裡,一灰飛煙滅。香灰燃燒的煙氣彌漫,濃烈的氣味嗆得靳禮直咳嗽,他根據之前的記憶找到了關押村民的地方。
村民還是處于失魂的狀态,對外界沒法做出反應。
靳禮和陶呈染試圖強行帶走村民,卻無濟于事,他們像地縛靈一般,被困在原地不能動彈。
“咳咳。”
靳禮捂住口鼻,明明已經遠離寺廟,可還是感覺周身被香灰纏繞,朦胧間,他在村民的靈魂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他在人影中穿梭,一把抓住了那個孤單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