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一場心驚膽戰的會議,靳禮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結果到了宿舍倒頭就睡,左不凡完全叫不醒他,也不能任由他睡,至少替他把被子蓋上了。
宿舍陷入黑暗之中,左不凡瞪大眼睛睡不着。
“靠!”
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睡眠不足确實讓人脾氣暴躁,左不凡枕着雙臂,發着呆。耳邊仿佛察覺到一絲異動,在門外,走廊上,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逼近。
左不凡一個打挺,靠近門框,從縫隙中看到,一隻金黃色的大蜻蜓,高頻率振動着翅膀,發出“嗡嗡”的動靜,渾身上下是比金屬還要有質感的外殼,昏暗的走廊裡,散發着閃閃亮光。
那真的是一隻巨大的昆蟲。
兩扇翅膀緊貼樓道兩邊的牆壁,輕輕一劃,便在牆面上留下深深的劃痕。
幸運的是這大家夥今天并沒有攻擊性的行為,單純的在搜尋着什麼,又或者是在躲避什麼。
直到那玩意兒走遠了,左不凡才回到床位上,然後,瞧見了一副怪異的景象。
哪裡來的這麼多頭發?
疑惑地盯着自己床鋪上的發絲,順手取了下來,準備丢進垃圾桶,轉身時,才發現,手底下的東西開始蠕動起來了,自覺滑下手掌,攀爬上靳禮的身上,一層又一層,一圈又一圈包圍起來。處在睡夢中的靳禮明顯感覺到窒息感,左不凡掏出睡覺也從不離身的匕首,劃開了異蟲的身體。
它們的生命力像蚯蚓一樣頑強,無論割斷多少,都會在一瞬間重新長回來。
這群頭發絲兒一樣的異蟲亦是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即使被左不凡不斷切割,仍舊固執地爬上靳禮的床,然後不知躲在哪裡,消失不見。
床上的靳禮也逐漸清醒,揉着犯困的眼睛,迷迷瞪瞪好像看見左不凡把什麼東西收了回去。
“凡哥,你在幹嘛呢?”
“沒幹嘛,你床上有蟲子,小心點兒。”
提醒完靳禮,左不凡還是放心不下,又把自己的匕首給了他,用來防身。
接着冰冷的利器,靳禮一雙眼睛瞪大了,問:“給了我沒關系嗎?還是你自己用吧,更安全。”
左不凡拒絕了他,道:“你别管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晚上别睡太死,不然怎麼挂的都不清楚。”
說完也不理靳禮,這是左不凡一向的行事風格。
靳禮握着匕首,手搭在枕頭邊,蜷縮着身子,一瞬間感覺自己現在強得可怕呀。
很快靳禮再次入睡,如同昏死過去,一隻帶着毒刺的蜂緩緩落在靳禮身上,尾部的毒刺試圖刺入,一縷黑色發絲般的異蟲甩了過去,将毒蜂劈成兩半,危險散去,發絲異蟲縮回靳禮的身邊。
輕柔地将靳禮枕頭邊的刀具收好,探入被子裡,替靳禮全身蓋好,單留下一個腦袋。
睡前靳禮喜歡穿寬松一點的衣服,此時躺在被窩裡的靳禮衣服下擺被蹭的向上翻起,異蟲很簡單便纏繞上他的細腰。
那腰又軟又細,白皙的膚色藏在厚厚的被子裡,然而異蟲的視力不尋常,在黑暗中依舊能窺探那漂亮的肌膚。後腰有道完美的弧線,異蟲繞了一周返回到靳禮的腹部,上面覆蓋着薄薄一層肌肉,屬于年輕軀體的緊緻與細膩。
随着靳禮的呼吸,他的腹部也在跟着起伏,異蟲不知不覺擴散到上身所有地方,從衣物下擺鑽入,從領口處探出。異蟲體溫極低,靳禮感到一陣冰冰涼涼,緊緊貼在他身上,很舒服。
領口處的異蟲分支,像樹杈一樣分離延伸,向靳禮的脖頸上方,他的下巴,直到那個溫軟的地方。異蟲仿佛是回到了蟲穴裡,溫暖又潮濕。嘴唇受到擠壓,使得靳禮不得不微微張開紅潤的唇瓣,露出貝齒。
然而異蟲仍然不滿足在口腔外圍駐足,于是往更深處進發,擠壓着舌頭的空間逐漸變小,異蟲沒有放過這截舌頭,輕輕撫上開始親密接觸。口腔裡液體被異蟲吸收,因此靳禮并沒有流下什麼。
他陷入沉睡,無知無覺,接受來自異蟲的侵略。
感受到怪異的觸感,靳禮忍不住擰着眉,狹長的眼尾也紅潤起來,鮮豔的像一抹霞光,引人注視,又惹人喜愛。
雖然這裡并沒有什麼人,隻有一隻沒有感情的異蟲。
可能是在安慰他,今天經曆的事情的确吓人,異蟲分裂出一縷支體,在背後溫柔拍打着靳禮。
直到早晨的陽光出現,異蟲離開了,靳禮在這一夜休息得很好,對昨晚發生了什麼完全不知曉。
醒來後,靳禮發覺手裡的武器不見了,在床上搜尋了一遍,最後在枕頭下找到。
他睡相不怎麼好嗎?
靳禮也是頭一回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
想把東西還給左不凡,來到他的床位上,發現是空的。打開衛生間的門,左不凡的腦袋正插在洗手池裡,裡面還有水溢出。
靳禮:“!”
揪住對方的衣領,把左不凡的頭從水池裡拉出來,關掉水龍頭。左不凡失神的雙眼這才有了點兒反應。呆滞的眼睛恢複平日的神情,黑色很黑。
“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靳禮昨晚睡得很好,沒有再受到異蟲的騷擾,一夜好夢,所以見到左不凡明顯不對勁,問了句。
“……”
左不凡臉陰沉的像是能滴水,不過确實在滴水。他抹了把臉,道:“一隻蜻蜓,不,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總之很大一個蟲子,晚上在我睡着後咬了我,全身像麻痹一樣,它就把我的頭往水裡摁,後來,就是你把我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