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天真的聽見了靳禮的心聲,他看不見周圍的景象,卻聽到一陣破空的聲音劃過。緊接着,穆自恒抱起他離開了原地。
靳禮擡頭望去,上面仍然是一團看不清的漆黑,此時多了一團細如發絲的黑色玩意兒正在往這個獨特的空間裡滲入。靈動的觸須揮舞在半空,幾秒鐘的時間,靳禮的眼前映着一個倒立的慘白人影。
是彌!
喜悅感充斥着靳禮的大腦,轉念一想,這個空間處處透露着不對勁,會不會對彌也有影響?
穆自恒将靳禮放在角落裡,對着“不速之客”迎了上去。
事實證明,特殊空間對彌還是有很大影響的,和靳禮一樣,反應和行為很受限制。但彌總歸異蟲,副本誕生出的,就是不一樣。受到約制也和穆自恒打得難分上下,想來穆自恒在不屬于自己的副本裡也很受限,也算一種平衡吧。
那邊是彌和穆自恒在打,穆自恒變異的爪子還是很厲害的,斬斷了彌許多觸須,彌隻好向後撤退。靳禮則幫不上什麼忙,一根觸須找上了他,在他的小腿上打了個蝴蝶結,斬斷下的觸須在地面盤旋,集中在靳禮的腿上,和黑色“蝴蝶結”凝聚在一起,延長着,一點一點牽引着靳禮,把他帶出特殊空間。
另一邊,打到一半的彌忽然收了手,整個人像是被黑暗空間吸收了,融化在牆裡,一同離開了。
穆自恒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冷笑一聲。
遲早會再見面的……
逃出來的彌用觸須抱着靳禮,回到宿舍,打開門,大家都在這兒。
小心翼翼放下靳禮,彌用鼻子嗅着靳禮的耳朵、脖子和鎖骨,那些地方正是沾染穆自恒氣息最濃郁的地方。
靳禮覺得有些癢意,伸出手阻擋住越貼越過分的腦袋。
“你沒事吧?”
收獲的第一句關心竟然來自左不凡,靳禮意想不到,回道:“沒事。”
安越來溫和說着:“人沒事就好。”
她這幾天一直操心弟弟的事情,也受了不少驚吓,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彰顯着她的疲勞。
“我們明天再去廢棄教學樓看看吧,我實在想不到,這麼大的學校,除了老樓,還有哪裡可以藏人了,你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
靳禮道。
安越來點點頭,在隔壁一間安全的空宿舍住下了,陶呈染則待在靳禮和左不凡的宿舍。
他的表現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的,可靳禮還是看出他心情似乎不好,畢竟從他回來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你怎麼了嗎?”
靳禮問。
“沒。”
陶呈染躲避着他的目光,偏過頭不去和他對視。
靳禮不理,還是靜靜地注視着他。
突然,陶呈染歎氣,伸手抱住他,将他的頭摁在自己胸口前。
忽如其來的擁抱令靳禮有些不知所措,他從來都不清楚陶呈染是極易表達自己情感的人。
說話開始磕巴起來。
“你、你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
沉靜了一秒,陶呈現又道:“我起初以為,我隻是單純因為自己的私欲才接近的你,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那麼重要。”
一句話讓本就迷惑的靳禮更加迷茫,他從來不知道陶呈染接近他是為了什麼,意外發現小黑是對方變得,才接納了他。
他嘴笨,在這種情況下他一向認為少說少錯。
内心的躁動讓靳禮認為他們已經抱了很久,實際也才不過剛過了一分鐘而已。
陶呈染松開他,大手蓋在他的眼睛上,耳邊傳來一句:“睡吧。”便失去了意識。被無視許久的彌趁機貼在靳禮的身邊,又叫陶呈染暴力撕開,丢到了外面,怎麼打也打不開門,更沒有可以偷偷溜進去的可能性。
第二天一睜眼,洗漱完畢的幾人一同前去了廢棄教學樓。
老樓還是老樓,一點也沒變,看不出有遭到異蟲攻擊的迹象。
說不定裡面早就成蟲窩兒了呢?
推開門,裡面靜悄悄的,弱小的異蟲成群結隊分布在一樓,是蟻穴。
螞蟻們長得怪模怪樣,黑金色的,長毛的都有,無一例外,前面的夾子像剪刀一樣,夾到人一定很痛。
得虧是體型小,大家一路狂奔到二樓。
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這裡的異蟲比其他地方遇到的異蟲都更加兇悍,甚至無視彌的壓力攻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