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厭夏天。
因為流汗總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
鹹濕的汗液黏在衣服和皮膚上,捂在裡面會覺得悶熱無比,敞開被風一吹又會打個寒戰。
令人頭疼。
明年能不能在場館裡裝個空調啊,我想。
“空調最近壞了,大家忍一忍。”戲劇社的水尾部長拍拍手,示意正在擦汗的衆人看向他。
哦原來有空調。
我走神,伴着旁邊一群人身上冒出的熱氣。寬敞的舞台上聲音來回碰撞,四處發散,在深紅色的帷幕裡被削弱,軟綿綿地傳進我的耳朵。
“吃飯了嗎!你們幾個男生在幹什麼?!”
“讓你們拉住裙角不是扯得夜後往後退啊——”
水尾部長捂着額頭在台前走來走去,變得越來越暴躁:“憤怒演出來!”
胸前墊着兩塊海綿的反串男主演點點頭。
“驚恐,害怕,孺慕的感覺要交織在一起,你最好到時候能掉點淚花,而不是讓我沖上來給你滴眼藥水。”
女主演如同風中搖曳的小白花,在水尾部長的黑臉威壓下連連應是。
“還有你們,”他轉過頭,朝着舞台一側大步走過來,“和聲不要給我搶節奏,就算你們是音樂部的也死給我看!”
我看着部裡的男同學們驚恐地抱成一團。
不,真田同學站得還是很直。
很有精神,我想。
……但是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戴帽子沒有人管啊?
“好了,女孩們,”看戲看得愉快的藤和學姐走過來,笑眯眯地說道:“雖然聲音很好聽啦——但是哦,”
她話風一轉,身後冒出濃濃黑氣。
“都以為自己是可愛到咩咩叫的小綿羊嗎?”
“要高音飚不上去,要長音唱不下去,現在和聲倒是學會技巧性偷懶了?”
“這麼點任務不好好完成的話,哼哼哼~”
我死魚眼,真是如出一轍的威脅風格啊。
“哎呀别這麼看我嘛天島桑~”藤和學姐攬着我的肩膀走到幕後,随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大家唱得其實還行,但是因為是排練就不太重視可是不行的呢。”
她接着眯眼笑,“那麼小千繡——”
我渾身過電一般一抖,“我、我會好好練花腔的。”
距離上次唱花腔已經是上次了。
亞那木老師——我對不起你——
為了我的幸福生活着想,就請小結月犧牲一下陪我去大魔王那裡闖關吧!
我如此悲憤地想道。
*
“诶?亞那木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