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在腦海内搜刮,“圓葉桉算嗎?”
“圓葉桉?這是什麼花?”柳生君肉眼可見的疑惑。
我換了一種說法,“尤加利,我最喜歡銀水滴尤加利。”
一旁發問的幸村同學有些卡殼,似乎還在思索我說的植物,過了一會他才不太确定地開口:“聞起來很甜……比較喜歡開叉生長的那個?”
“味道我倒是沒怎麼在意……”那一盆尤加利葉被我擺在窗台天天吹風,我隻是隔着玻璃看而已,沒怎麼照顧全憑老天努力苟活。
不過,“倒是很愛開叉。”
“應該說的是同一個。”我肯定地下結論。
幸村同學很好奇,“天島桑為什麼喜歡這個呢?”
“沒什麼特别的原因……”
想起上輩子那個小小的擺在台燈前的花瓶,裡面隔段時間會出現的各色玫瑰,桔梗,百合。
還有總是作為配角的圓葉桉,被花店老闆噴上銀藍色的漆。
高考前的兩個月媽媽以“調節心情”為緣由從花店兩三天抱回來一束花。
“就是覺得很幹淨,所以看得比較順眼吧。”
其實先注意到的是長得讓我聯想到旋風土豆的大葉尤加利葉,但是之後在同學家看見的單插一瓶的銀水滴,總是讓我覺得很适合……
适合被孤零零地放在空蕩的房間裡。
灰藍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紗,深褐的木地闆。
明明隻有一支,卻張牙舞爪地分開許許多多的枝杈。
看上去很熱鬧,實際上都是長得十分相似的葉片。
單調的綠色充斥整個植株,被光影分出不同的濃淡。
從霞色的天空中吹來的風帶起窗框的顫動,輕微地拂過窗紗,黑色的陰影投在葉片上,在地闆上溶成形狀不一的痕迹。
我理應蜷縮在門框的位置,聽着左邊牆上挂着的鐘表“滴答滴答”地一格格轉動,盯着随時間流逝而不斷變換的投影。
“恩賜”麼……
“口味真是獨特啊,”男生溫和地說道,“天島桑。”
我像是從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