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在某些時刻産生賭徒心理。
賭一把吧?就一把。
大部分結果無傷大雅。比如輸掉買彩票的一小筆錢,打開瓶蓋的“謝謝惠顧”,抽卡遊戲的吃滿保底。
小恩小惠也很正常,像是一枚硬币就抓到的娃娃,随手填的答案是正确選項……
歐非守恒定律是個玩笑,也是個帶着點安慰心理的真理。
不管是莉莉絲前輩,橋本小姐,還是上輩子加這輩子的我,人生的不得意總和少見的順遂相對。
不同于我們童年的坎坷,安藤咲子的“不幸”在于人偶般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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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條choker怎麼樣?”
安藤咲子興緻勃勃地發問,她坐在橢圓形的梳妝鏡前,伸手撫摸着脖子上點綴着碎鑽的紅色蕾絲。
我倚靠在房間裡巨大的公主床的床頭上,低着頭在手機上打字。
“我建議你換條帝政風的裙子,客戶會吓跑的。”
我擡頭瞅了一眼她身上裙擺誇張的黑色哥特風洛麗塔,“你過去談合作又不是當人形模特。”
安藤咲子托腮,默默地放下手裡剛拿起的正紅色口紅。
“也是啦……聽你的。”她呐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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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曆經大小姐長達兩小時的妝容收拾後,我們最終還是到達了約定好的餐廳。
“我坐右後方那桌。”
我朝她指了一下耳中戴着的耳機。
安藤咲子點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她微微提起長長的裙擺,坐在一名戴着眼鏡的年輕男子對面。
清淺的呼吸聲隔着手機傳來。
“初次見面,安藤小姐。”男人有點局促地開口打招呼,“在下田中木介。”
“你好,田中先生。”
安藤咲子語調活潑,她甜美的嗓音裡滿是熱情。
我沉默地一邊聽着她向田中木介釋放友好的信号,一邊向候在身旁的侍者指着菜單點單。
“……原來咲子也很喜歡這方面呢,”田中木介有些驚喜,“剛好下周這位老師在東京有一場演出,我能否邀請咲子一起去呢?”
糟糕,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