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尾實彥疲憊地捏了捏鼻梁,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拭眼鏡上起的白霧。
“你在浪費。”
他斷言,語氣不容辯駁,“浪費你的天賦,浪費我的時間,浪費他人的心力。”
“哈。”我短促地發出一聲冷笑。
松本次一郎坐在一旁左右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一時半會又插不進嘴。
“不要拿這副小孩子做派,你的成熟總是時有時無。”
“不需要你對此指手畫腳,濑尾先生。”我煩透了内心偶爾冒出的軟弱,決定不再給這個武斷的男人留面子。
“走到如今的确離不開大家的幫助,但我沒有義務為那些所謂的資助方提供情緒價值。”
我直視他的眼睛,盡量把話語放慢。
“我感謝樋葉老師的知遇之恩,安藤前輩那些傳世之作,倉代先生,娜娜姐和濑尾先生商業上的周旋,還有松本叔給予的支持,”濑尾實彥此時還在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乎在想我還能說出些什麼孩子氣的話來。
我在内心為剛剛這一大串聽起來有點像獲獎感言的話默默摳出一棟尴尬的别墅。
“但這不代表你能代表所有人要求我為你的目标付出一切。沒錯,你以為那些提議無傷大雅,是嗎?”
“難道不是嗎?”濑尾實彥淡淡反問。
“我不是自以為成熟的孩子,你也不是心存美好幻想的稚子,你知道隻要有一就有再二再三。”
我不耐地打斷濑尾實彥想要辯駁的話,“别天真了,濑尾先生,溫水煮青蛙的手段我不相信你沒有在工作上用過。”
“‘良好意圖總為地獄鋪路’,你隻是不想如此直白地說出口。”
窗外傳來青年人路過時的笑鬧聲,薄薄的玻璃阻隔不了街口的喧鬧。
我停頓一瞬,沉沉地吸了一口氣,“随便你怎麼認為我是惡意揣測也好,反應過激也罷,我不會答應任何除開唱歌以外的事情。”
松本次一郎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個剛從□□嘴裡掏出來的生雞蛋。
“你還是很天真,天島。”濑尾實彥用我十分厭惡的表情說着,好像我的舉動令他發笑,而一切還在他掌控之中。
難怪安藤前輩沒和濑尾實彥在一起,我報複性惡毒地想着,冷下臉說道:“說到底,這隻是一樁合作,我們雙方都從中得到了收益。”
“我不欠你什麼,濑尾實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