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鬧鐘響起的時候,阮庭聲迷迷瞪瞪睜開眼,皺着眉頭一手按掉。
他似是想到什麼,坐起身往左邊看去,秦洱翻了個身,還在睡。
阮庭聲記得自己昨天晚上玩着手機迷迷糊糊睡着了,中途好像醒過一回,看見秦洱開着台燈伏在桌案前不知道正寫些什麼。
他隻當自己在做夢,倒頭又睡了過去。
今早起來才驚覺,不是做夢。秦洱真的回來了,就睡在他旁邊不到一米距離的床上。
但他沒選擇叫醒秦洱,而是直直走向了床對面的衣帽間拿衣服。
衣帽間外擺着張小圓桌,桌面上攤開幾張寫得滿滿當當的A4紙,旁邊還有台正在充電的平闆。
……
6′31″ 雪熊攻速加給熾女,傷害預判偏差。
13′29″ 火狗站位失誤,團戰被切。
16′21″ 窮奇視野暴露,沒第一時間轉場。
……
這家夥昨晚到底幾點睡的啊?
他草草看了兩眼筆記。這人才回國,怕是時差都沒倒過來,就被着急忙慌推着上崗了。
阮庭聲這樣想着,伸手推開衣帽間的門。
左右兩排衣櫃,他隻占了左邊,而秦洱的衣服已經整理好安置在對面,簡單的黑白灰,幾件毛衣和薄衫薄褲,不知道的還以為春天到了。
若要平安無事過完這個冬,僅憑這些衣服秦洱隻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份兒。
阮庭聲給自己套了件黑衛衣,内心不住腹诽,而被念叨的主角,此時正裹在被子裡睡得正香。
上午的一隊基地格外安靜,廚房裡放着宋知禾準備好的早餐。實際上俱樂部裡能在這個點起床的隊員,一直以來也就文如柏和阮庭聲。
他打着哈欠取走了自己的那份,順便倒走溫在台上的牛奶,兩三下解決完早餐後,端着奶上樓補時長了。
“算了下時長,接下來的三天,老公平均每天要陪我八小時!”
“我媽問我到底在和誰談戀愛,為什麼每個月隻有月底才能見面?”
“今天為什麼是周二啊!第一節班導的課都沒法摸魚!”
才起不久,阮庭聲說話還帶着點鼻音:“今天沖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個常年過職業選手平均線就開始擺爛的選手居然想沖分?”
“小道消息說AW已經賣席位了,David現在也還留在首都,他會進CW嗎?”
“鐳神可以透露一下轉會期CW有什麼人員變動嗎?David真的會來嗎?”
“都别問了,小聲嘴巴那麼嚴,不會說的。”
“樓上是假粉吧!誰不知道阮庭聲是聯盟著名大漏勺!”
阮庭聲想起昨天晚上經理千叮咛萬囑咐開播不要談論任何關于轉會期的事情,就一陣無語。
他一口氣悶完杯子裡剩下的牛奶:“不知道誰要來,但肯定不是黃保川。”
話音未落,一道哀嚎從一樓樓梯口傳到二樓訓練室,一字不落通過麥克風回蕩在直播間裡:“阮——庭——聲——”
黃保川身影飛速竄到訓練室門口:“老子熱在鍋裡的奶呢!!!”
“艹”阮庭聲捂着額頭低聲罵了句國粹。
“《肯定不是》”
“《肯定不是》”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打臉來得實在太快。”
“救命!我的BTL野射雙人組重聚,爺青回!!!”
“???”
“都别說了都别說了!listen把攝像頭關了!”
黃保川進門一眼就看到了阮庭聲電腦旁空掉的玻璃杯和杯底一層白色不明液體,哼笑:“果然是你!”
阮庭聲隻好舉雙手做投降狀:“真不知道是你的奶,我還以為是經理……”
“阮庭聲!”黃保川裝出一副聲淚俱下的樣子,“以前在BTL就老是蹭我的奶……隊長還說你長身體要多喝點,害得我每天早上熱牛奶還得給你熱一份……現在來了新俱樂部,你還喝我的奶!嗚嗚嗚我……我好慘!”
阮庭聲被他煩得頭疼:“那你要怎樣。”
黃保川立刻變了臉:“你去給我熱!”
“行啊。”阮庭聲拿起手機立刻準備往外走。
黃保川面露警惕:“你别往裡面加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我是那種人?”阮庭聲挑眉。
“你自己心裡沒點b數?”黃保川聲音比他更大。
阮庭聲下巴沖着電腦擡了擡:“我在直播,素質點兒。”
“卧槽你不早說!”黃保川迅速閃離他的電腦桌,縮在旁邊眨着大眼睛一臉無措。
“關了攝像頭的。我去給你熱奶,你給我直播。”說完揮了揮手機笑着下了樓。
“你……的,把爛攤子留給我自己跑路!”黃保川強忍住脫口而出的罵聲想把人叫回來,然而阮庭聲踩着拖鞋哒哒哒跑得飛快,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訓練室裡。
彈幕上各種字體亂飛,夾在一堆“啊啊啊”裡眼花缭亂。
BTL的老粉慶祝野射合體,David個人粉絲擔心他的發展,畢竟上個賽季CW的成績實在算不上好。
黃保川讪讪坐到阮庭聲的機位上,找不到打開攝像頭的鍵位,隻好戴上耳機和直播間的觀衆打了個招呼:“hello,大家好啊,我是Da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