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賽半決賽的場館設在S市,BTL衆人一早就在聯盟安排的酒店住下,内裡還有配套的電腦方便選手訓練。
“秦洱!”老齊走在隊伍最後面墊墊腳一把勾住秦洱脖子,“你最近怎麼回事?指揮全交給寶钏,他才練過幾次?怎麼,你也準備退位讓賢?”
阮庭聲來BTL之後訓練效果不錯,老齊也終于放下了身上的擔子安心退役。雖說是退役,卻也沒舍得走,留隊當了教練。
秦洱掃了眼回去休息的幾人,沒看到阮庭聲和黃保川,忍着牙痛開口:“他倆人呢?”
“庭聲還在練,寶钏陪他一起呢。”老齊啧啧兩聲,“明天和他對線的可是姜留,之前對線被對方單殺,這小子心裡估計還記着呢。”
那時候阮庭聲打法還很青澀,一股腦往上莽,兩個射手你來我往打得比上單還激烈。
雖然那場比賽最後是BTL赢了,但隻能算險勝,加上阮庭聲還被姜留單殺了一次,打完比賽後木着個臉沒見有多高興。
“不過也就是他這記仇的勁頭,進步才這麼快。現在該沖的時候沖,該穩的時候穩,死的次數少了,kda肉眼可見上升。”老齊翻着最近幾場比賽的數據,“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成長速度太快了。”
“嗯。”秦洱應着他,沒繼續說。
老齊挑着眉看他:“你最近話怎麼這麼少。以前誇阮庭聲兩句你比誰都得意,現在‘嗯’一聲就完了?”
秦·疼到不想說話·洱,心有餘力不足。
他輕飄飄掃了一眼老齊,歎了口氣,指着自己的房間進去了。
***
第二天的比賽,BTL以3:0的碾壓之姿飛速送走對手。
原以為這次阮庭聲對線壓着對面打應該是大仇得報,卻沒想到這人臉色比上次被單殺還差。
做完采訪還沒出場館,阮庭聲就僵着一張臉跟冬哥請了假。
“不去吃火鍋嗎?”冬哥疑惑問。
阮庭聲搖搖頭:“有點急事兒。”
見小孩兒不想說原因,又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以為他是心情不好想去散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冬哥還是允了,隻叫他早點回來。
沒想到的是,阮庭聲一把撈起沙發上自己和秦洱的外設包,扯着自家隊長就往外走。
“诶等等!”冬哥叫住他,“又不是去領證,有啥事兒非得兩個人一起去?”
阮庭聲盯着秦洱,見後者沒有主動承認的意思,皺着眉頭想了想。
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搪塞,阮庭聲沒辦法隻好回頭瞪着冬哥。
冬哥脖子往後一縮:“小屁孩兒不說就不說,咋還瞪人呢……”
“走走走,趕緊走!”冬哥也不逗他了,揮揮手,“秦洱你看着點,早點回來啊!”
秦洱跟着阮庭聲從比賽場館後門繞了出去,看着前面這個小孩兒一句話不說的冷漠背影,他歎了口氣叫住阮庭聲:“外設包我來背?”
阮庭聲避過他的手:“牙疼就閉嘴别說話,我打了車,去醫院。”
說完看了他一會兒,從外設包裡拿出兩隻口罩,其中一隻遞給秦洱。
後者挑了挑眉,沒接。
阮庭聲拉上拉鍊,背着外設包上前一步,一把将口罩糊在秦洱臉上:“戴上!”
“嘶——”阮庭聲手掌拍到了他左腮,秦洱蹙着眉毛,“疼。”
“我還以為秦神不知道什麼叫疼呢,原來也隻是肉體凡胎嘛。”阮庭聲陰陽怪氣。
秦洱很少聽阮庭聲這樣說話,一時之間比起牙疼,他居然覺得逗阮庭聲更有意思。
“不是還有你嗎?”秦洱跟着他上了車,和阮庭聲一起坐在後座。
阮庭聲擺弄着手機,假裝沒聽到,但神色卻緩和不少。
醫院診療室外,阮庭聲接到寶钏電話時正坐在凳子上等秦洱。
“你倆吃飯了嗎?要不要我們打包點啥回去。”黃保川剛到火鍋店,身邊吵吵嚷嚷。
阮庭聲看着玻璃窗内老老實實坐在手術台上任由醫生擺弄的隊長:“我們吃過了。齊哥有說今天訓練嗎?”
寶钏在電話那頭問了問老齊,轉頭答道:“老齊說今天放假!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加訓!”
“那還行。”阮庭聲看了眼時間,“我們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你倆到底去幹嘛了?出去玩不帶我,不仗義了啊二郎!”
阮庭聲咬牙切齒:“再說一遍别叫我二郎!”
“那不然……大郎?”黃保川蹙着眉毛認真考慮。
“滾——”阮庭聲面無表情挂掉電話。
他起身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裡面的秦洱,S市人生地不熟,這家醫院還是問了姜留才預約到的。
姜留是S市本地人,家裡開了家牙科醫院。
在和BTL打半決賽的那天早上,他一起床就看見了阮庭聲淩晨三點發給他的微信,問他有沒有能預約到今明兩天的牙科醫生。
那會兒姜留說幫他預約下午最後一個時段,早點打完能趕上,結果就是因為這句話,讓這小子下午比賽場上跟炮車似的一個勁兒不要命輸出,不到兩個小時就打完了bo5。
比賽結束後姜留心情複雜,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但是一拿到手機就立刻把醫院地址和預約好的醫生号發給了他。
半小時後,秦洱終于從手術台上下來,阮庭聲趕緊跑進去,醫生一邊收拾器材一邊叮囑:“兩小時内不要進食,兩小時過後可以吃點流食或半流食,這段時間不要喝冷水,多喝溫開水,吃飯也吃些容易消化、不需要過度咀嚼的……啧,你一個大男生怎麼怎麼愛吃糖?以後注意一點糖的攝入,不然你這牙補了也是白補!”
秦洱虛心受教。
出醫院時臨近飯點,也不知這牙科醫院到底是怎麼想的,開在左右兩家火鍋店中間,阮庭聲聞着飄來的香味,饞蟲被勾得蠢蠢欲動。
他瞪了一眼秦洱,手伸到了旁邊的人衣兜裡一摸,摸出三顆話梅糖、兩顆大白兔、兩顆水果糖。
“?”将手裡的糖全塞到自己包裡,阮庭聲扯出一個不痛不癢的笑來:“我突然想吃火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