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寒威屑癡情錯付,紀宇宙思考再三後決定告訴他,自己是男兒身這一事實。
甚至一直以來也是以為他是妹子才百般照顧——雖然不是說知道了他是男孩子就不負責任不管了,但那個心理感受的變化還是微妙的嘛。
可不知道為什麼,等了小半夜,寒威屑竟然都沒有上線。
紀宇宙等啊等,一直等到晚八九點左右,顧君生忙完手上的工作,上線點了他進組。
“做任務?”紀宇宙問。
顧君生說:“我在外面,用的筆記本,剛跟人談完事,就上會兒遊戲做一下日常。”
兩人做完一些遊戲日常任務後,紀宇宙借機會,終于問出了他一直以來沒明确問的一件事:“你說,我有必要告訴别人,我跟你隻是為了做俠侶任務才結成的俠侶嗎?”
顧君生“嗯?”了聲,紀宇宙仿佛可以想象另一頭的他挑了挑眉。
“為什麼要說?”
這話問倒了紀宇宙。
他支支吾吾:“呃……”
“有人問了?”顧君生又問。
“這倒也沒有。”紀宇宙說,不過他已經把這件事告訴寒威屑了。這件事需要告訴顧君生嗎?也許沒必要?
“沒人問,為什麼要專門說?”顧君生靈魂發問,“這不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頓了頓,顧君生似乎是想起之前紀宇宙也問過類似的問題,便說:“你好像很糾結這件事?”
既然話說到這兒,紀宇宙決定跟顧君生坦白。
“我覺得跟男生結俠侶怪怪的……”甚至影響着整個人的心态了,“而且其他人對我的态度也有些微妙。我覺得解釋一下也許更好一些?”
顧君生卻很不以為然:“主動解釋一件事他們也會質疑另一件事,比如為什麼我不找妹子結俠侶找你,比如為什麼你不一開始就說自己玩的是女号拖到現在才說,又比如你為什麼要專門解釋是不是有什麼隐情。你解釋來解釋去,别人總會有新的說辭,有意義嗎?”
紀宇宙被問得噎住。
“我覺得,他們愛怎麼想,是他們的事,”顧君生語調淡淡的,“我們管不了别人怎麼看自己的。”
他停了停。
“是你那個徒弟說什麼了?”
紀宇宙沒敢回話,胸口砰砰直跳。
“還是說……”
“是你擔心别人說什麼,想因為這種事和我斷了俠侶關系?”
——“轟隆!”
顧君生話音剛落,忽地,一道驚雷炸響。
紀宇宙被這動靜吓了一跳。
他望向窗外,中午時候還晴空朗朗,到了夜間外面卻刮起了疾風。落葉被拍打在沒有合實的窗戶縫裡,半截被夾在屋外,被風搖得直晃。烏雲和夜色交疊,靜肅地籠罩着這座城市,一場暴雨俨然将要降臨。
紀宇宙起身,小跑到窗邊關好窗。
十月的C市,秋風漸涼,正是雨多的時候。偶爾走在街上也會被臨時起意聚集的雲雨攔在半路,這會兒風起得急,沿路的樹時不時彎下腰播撒青黃,呼啦啦卷落一地。
雨前微濕的空氣被塵風自縫隙間送入屋内,滲進鼻腔些許,他聽到耳機裡顧君生又隐約說了些什麼,忙又坐回去回複。
“你剛說了什麼?”
紀宇宙問。
“我去關了個窗戶。”
正好不着痕迹地轉移了剛才讓他不知怎麼回答的話題。
那頭的顧君生似乎也沒想繼續前面的話,而是說:“啊,變天了。”
變天了?
“剛才打雷來着。”他說。
紀宇宙心想自己沒開麥呀,他是怎麼聽到自己這邊的打雷聲的。
就聽顧君生又補充——
“我這兒要下雨了。真麻煩,我這會兒還在外面呢。”
他那邊也要下雨了?
“好巧,”紀宇宙随口回複,唠家常似的,“我這兒剛才也打雷來着。很響,吓了我一跳。”
顧君生那頭遲疑了一會兒,問:“你那邊,剛剛也打了雷?”
“是呀。”紀宇宙回說。
顧君生忽然說出了一個地名。
“你住這裡?”
……
不會吧不會吧,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不要告訴我……你也住C市?”
“不,”顧君生的話讓紀宇宙稍微松了口氣,但緊接着又玩鬧似讓他繼續緊張起來,“我來臨市和人談項目,剛在步行街的咖啡館談完,本想着時間還早就上了會兒遊戲,誰曉得要下雨了。”
他說着,歎了口氣:“這雨來的真不是時候,步行街距離我住的酒店還有很長一段路呢。”
好家夥……
紀宇宙忍不住又看了眼窗外。
他所住的小區臨街就是顧君生口中的步行街。兩人通着語音,隔着網線,物理距離竟然離得這麼近!
“什麼項目?”紀宇宙下意識問,雖然文字看不出情緒,但他覺得自己的口氣有幾分急切,“你本來是在哪工作?”
“A市,”仿佛閑聊般,顧君生回說,“還是那款遊戲的研發。我有個老師退休後在這邊定居,有點技術方面的問題找他讨論了下,他給我介紹了一個投資人,稍微聊了聊。”
“所以你就來了C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