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宇宙還沒開口,顧君生就不客氣地打斷對方說:“查戶口呢?為什麼要給你說這些?”
“管的真多,我又沒問你。”
“這麼問很沒禮貌。”
“……怎麼就沒禮貌了?成年人,社交場合,你把人家帶過來就讓人家幹坐着,看你和别人叙舊啊?我主動找話題搭話不讓場子冷掉還有錯啦?你自己不懂人情世故缺心眼兒還倒打一耙譴責上我了,什麼毛病。”
“……他怎麼舒服怎麼來,強行被搭話說些不想說不愛說的豈不是更難受。”
“你這叫以己度人。再說,知道人家會難受還帶人來做什麼?”
“……”顧君生不說話了,半天擠出來一句話,“關你屁事。”
不知道怎地,紀宇宙覺得這兩人對話時的态度氣氛有些怪。
但怪在哪兒,又說不上來。隻是隐約覺得,兩人聊天的内容未免顯得有些……親近?
雖然一字一句都是互怼,乍看下關系好像很不對付,可關系真的不好又怎麼會吵得起來?說得又是些自己聽不懂的“黑話”,這不是顧君生的性格。
而且,同是話多的社牛,謝知遠說話風格比噬魂奪魄圓滑很多。雖然語帶調侃有些不正經,但骨子裡的氣質沉穩貴氣,存在感之強與顧君生不相上下。
顧君生、謝知遠。
兩個人的名字莫名有種相似,紀宇宙心底劃過一個模糊的可能,但又沒辦法準确用詞彙複述形容這種奇怪的直覺到底是什麼。
“還真就關我事了,”謝知遠嘻嘻一笑說,“你也知道,我這人最看不得團體裡有人被冷落。”說着,把提着的紙袋裡的東西掏出來,竟然是兩瓶價格不菲的白酒,“這兩瓶酒剛招待客戶多出來的,大夥兒一起喝了呗。”
張波見到包裝後眼睛都亮了:“你小子,真要請我們喝這個?”
“怎麼,張哥,怕是假的?”
“你是土豪我知道,怎麼可能怕,”張波站起來接過酒瓶,向服務生多要了分酒器和酒杯,兩眼放光地開了瓶,給坐上幾人滿上酒,磕磕桌面造了點響,然後對其他人大喊,“來來來,小謝總請大家喝茅台咯,碰一個!”
話落引來周圍一群人側目,大概是被“茅台”兩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剛喝了啤的再喝白的,怕是要醉!”有人笑。
“怕什麼,喝醉了哥幾個直接送你上飛機,飛回家去!”
“哈哈哈哈哈!”
謝知遠在衆人笑鬧聲中端了杯酒遞給紀宇宙:“來,小哥,喝一杯。”
紀宇宙正猶豫着要不要接,就見顧君生的手擋了過來,眉頭皺得更緊:“一見面就讓人喝白酒,人跟你熟嗎?”
“這你就不懂了,”謝知遠“呵呵”笑着,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滿上,“人和人不太熟悉的時候呀,喝點酒,會比較容易放松下來。這一放松,話匣子打開,也就慢慢熟悉起來了嘛。”
“跟你熟有什麼好處?幫你背鍋擦屁股?”顧君生冷笑。
“這話說得好像你幫我背什麼鍋擦什麼屁股了似的。”謝知遠似笑非笑。
“不負責任甩手掌櫃,你……”
顧君生反駁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聽一聲清脆的女音:“不好意思大家,我來晚了。”接着一陣香風靠近,紀宇宙的視線随着香氣飄來的方向望過去,就見一名波浪披肩發身材高挑的美女亭亭在桌邊站定,正望着衆人笑。
“今天周五,路上真的很堵,”她一臉抱歉,“久等了。”
這是紀宇宙第一次見到江橙——
顧君生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