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君生的同居的事,在紀宇宙腦子裡反複飄蕩着。
以至于工作的時候測試頻頻出錯,被同事吐槽:“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撞邪了?”
是撞邪了,紀宇宙想。
在顧君生家住了一天一夜,除去吃飯的時間,兩個人基本都是在床上親熱。
接吻吻到累了睡着,睡醒了又繼續親。一直到嘴唇發腫,某處反複起立,兩人都脹得發疼受不了,才消停了些。
紀宇宙想起來就覺得有些害臊。
如此毫無節制,如果真住在一起,那兩個人日常的工作和生活,還能正常得了嗎?
上班通勤時間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往返兩小時的車程,從現實角度來考慮,住在顧君生家,也不太适合。今天上班是顧君生開車送的,總不能次次都讓人家接送?說要自己坐地鐵對方又不願意,說要這是作為男朋友應盡的職責。
但顧君生的意思卻是,房子的事,他來想辦法。反正現在住的房子,也不是他自己的。
紀宇宙:?
紀宇宙:是租的?
顧君生:是租的。
顧君生:但是是知遠家的。
紀宇宙:……
顧君生:他家房子多,租了我一處離公司近的。
紀宇宙:……
這樣也可以?!
顧君生:他手上房産多得是,有人幫他管理支付各種物業水電費用,還倒貼錢,何樂而不為?
兩人聊起同居住房話題的時候,顧君生正單手攬着他的肩,一起坐靠在床頭,一邊說着,一邊握着紀宇宙的手玩弄,心情很好的樣子。
顧君生老是“知遠”“知遠”地叫,似乎很親近熟悉,紀宇宙有些吃味,别别扭扭地問:“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沒說過嗎?”顧君生有些茫然,“發小。就是傳說中,青梅竹馬的那個竹馬。”
“我母親和他母親是少年至交,都是大學教授,從小一個家屬院的。他父親在他小時候經商掙了一筆錢,全家人就從b市搬到了a市,中間斷斷續續一直有聯系。”
“再往後,我們考到了同一所學校,畢業後我也留在了a市。所以時不時會見面吃個飯。”
“我們的名字,也是我們的母親互相為對方的孩子起的,一個寓意君子之風,品行兼優,一個寓意知行合一,笃行緻遠——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難怪當初一起聽到兩個人名字的時候,會覺得有種神似感!
紀宇宙心想。
……但聽了顧君生的解釋,他心裡更酸了。
“那他知不知道你……喜歡男人?”
紀宇宙猛然回想起,與謝知遠第一次見面時,他臉上的古怪表情,不會是……對自己有什麼意見吧?
“知道。”顧君生淡淡說。
紀宇宙:“……你怎麼沒向他下手。”
顧君生聽到這話“噗”地笑出了聲,寵溺地擰了擰他的鼻子:“吃醋了?”
紀宇宙别過臉,耳根通紅。
顧君生又貼了過來,撫摸着紀宇宙的耳垂和臉頰,扶着他的下巴,對着他的嘴唇又是一陣輕啄:“我都為你失魂成這樣了……你還會嫉妒一個直男?”
聽到“直男”兩個字,紀宇宙神色才緩合了些,但仍硬撐着說:“他是直男,不會喜歡你,不代表你沒喜歡過他。”
“我發誓,我沒有,”顧君生邊親他的臉邊笑,“你還說我,那個叫什麼方什麼磊的,你的室友,你不也對他沒想法麼?”
紀宇宙臭着臉躲:“不一樣。”
他和方磊隻是同窗同學,哪有什麼發小、竹馬關系深入?
“怎麼不一樣?”顧君生追着他的鼻尖咬,“萬一他裝作是直男故意讓你留宿,其實隻是為了跟你做現在和我做的這些事呢?”
“……你、你這是胡攪蠻纏。”聲音又開始打顫。
“所以類比一下,”顧君生低低笑,“我和知遠,真的什麼都沒有。”
“我又不是誰都可以。”
“你話裡的邏輯就有問題,”紀宇宙憤憤不滿,“如果我是你第一個動心的男人,那在認識我之前,你的朋友又是怎麼知道你喜歡男人的呢?”
“真是個好問題,”顧君生失了笑,“不愧是程序員。雖然平時看上去挺溫柔多情,但關鍵時候邏輯還挺嚴密。”
他忽然抓過紀宇宙的手,往自己某一處摁,那裡灼熱堅實:“……能明白嗎?”
紀宇宙臉紅得快要滴血:“……明白什麼。”
“我對女人,這裡沒有反應。”
……
紀宇宙盯着電腦屏幕上待複查的代碼,回憶着之前發生的事,思緒早已跑到了九霄雲外……
是的。
除了房子,還有一個問題。
就是——
如果兩人住在一起,那種事,豈不是也會理所當然的被提上“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