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機的轟鳴在耳畔回蕩,她機械地超過前面那輛車,語調怪異,“你說什麼?”
“我會和R黨的幫派頭子談談,能把白梅女士直接接回來是最好的……”
“晏君隴,”江月濯打斷了他的話,這對于她來說是很少見的,“要麼别摻和這件事,要麼協助我,别再說這樣的話,行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很感激你帶給我的藥物和武器,”江月濯一隻手輕輕搭在副駕駛位的直刀上,摩挲着溫潤如木質的刀鞘,“但是現在森田真一已經死了,善後更重要,你需要做的不是來摻和這件事,而是準備好把賀天工救出來。還有之後,該怎樣摧毀銀盾。”
晏君隴沉默了兩秒,“但你現在是要去R黨的地盤,以你的能力很難被理解為是單純的個人行動,你明白嗎?”
“那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要乖乖等着你去談判,然後把我媽接回來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嗎?”江月濯難得聲音提高了一點,“那是我媽媽!”
“月濯,我不是這個意思。”晏君隴的聲音依舊鎮定,“我們是合作夥伴,我不會做令你失望的事。”
“不要安撫我,我很冷靜。”江月濯說,“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單槍匹馬地進去,把她救出來,你看着,然後怎麼解決後續是你的事,二是派人協助我,或者告訴我怎麼殺人帶來的麻煩會小一點,不過結果不會變的,我必須得去。”
“我明白了。”晏君隴飛快地說,“我的人現在在來的路上,我會讓他們去接應你。另外,随時保持聯絡,在我給你确切信息前最好不要鬧出太大動靜,起碼不要驚動R黨高層,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可以。我會盡量不給你增添額外的麻煩。”江月濯說。
電話挂斷了。
江月濯的手指握住刀柄,側臉堅冷如沉冰。
随着道路的延伸,周圍的車輛漸漸減少,江月濯不得不拉遠和那輛車的距離,防止被發覺。
“距離烏山垃圾場還有3.5公裡,”飛鏡報告,“距離白梅女士的位置還有400米。”
話音剛落,那輛黑色的車突然加速!
“他們發現我了!”江月濯眉心緊皺,也顧不得僞裝了,用力踩下油門,小車頓時加速,急速沖向黑車!
這條路是鑿出來的,如同一條長長的隧道,沒有其他方向可以走。黑車行駛在道路中央,後車窗打開,一支槍管探了出來。
“砰!砰砰!”
江月濯猛打方向盤,小車頓時拐了一個大彎,子彈叮叮叮地落到路上,擦出一溜火花。她拔出銀光,同樣降下車窗。
“砰!”前方子彈飛來,正正打在車前蓋上,砸出一個凹陷,差一點就要擊碎玻璃。江月濯把油門踩到底,對着前面車輪胎來了一槍!
這一下打空了,但那車開車的明顯是個新手,被吓得飄了一下。
趁着這個空檔,江月濯追到了那輛車的右邊!
她左邊手臂上覆滿紅鱗,隐約能看到肌肉的輪廓,那雙黃金瞳流轉着太陽般的光輝。她對準副駕駛的玻璃再次開槍!
車窗轟然破碎,碎碴子嘩啦啦撲了司機一身。她再開一槍,正正擊中司機的頭顱!
司機的腦袋像個熟透的西瓜般炸開一半,鮮血和腦漿糊滿擋風玻璃,江月濯清楚地聽見車裡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那輛車失去了控制,路線頓時七拐八歪,直直撞上一側的石壁!
嘭的一聲巨響,車輛被迫停下,整個車頭都撞得癟了進去,冒着滾滾黑煙。江月濯停下車,沖到後車座,一把拉開車門!
後座最邊上坐着一個壯漢,此時因為猛烈的撞擊昏了過去,滿臉是血。他旁邊則是一個瑟瑟發抖的女郎。江月濯一把拽過大漢,毫不留情地将他拖下車,柔聲問那個女人:“你怎麼樣?”
女人擡頭。
是張陌生的臉。
江月濯咔嚓一聲把子彈上膛,厲聲質問:“你是誰?白梅呢?”
“什、什麼白梅,我不知道!”女郎穿着吊帶短褲,蜷縮起長腿,哽咽着說,“我叫津賀優子,我不認識什麼白梅!”
“那這輛車上怎麼會有她的手機定位!”
“你、你是不是在找這個……”津賀優子抽抽噎噎地從手套箱裡掏出好幾個手機,“他們、他們把我們的手機都收起來了,你看,這裡面有沒有你找的?”
江月濯沉默地拿起其中一個,按開息屏,是白梅的鎖屏界面。
她強忍着怒火閉了閉眼,問津賀優子:“你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帶走你們?”
“我、我是銀盾清掃三隊隊長的情人……”津賀優子側着臉,說,“今天這些人突然闖進他家裡,把他殺了,然後又帶走了我……我看見他們還帶走了好幾個女人,放在不同的車裡,我也不知道他們帶走我們幹什麼。”
說完後她充滿希冀地擡起臉,“你、你能放我走嗎?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江月濯垂眼。
她擡起手,銀光的槍口頂在津賀優子的額頭上。
“你說謊。”江月濯冷冷地說,黃金瞳裡泛起鋒芒畢露的殺意,“你根本不是他們搶來的女人,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