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他的身體也倒下去,斷口全都焦黑,一動就簌簌掉渣。
江月濯跨過男人的屍體,走到女人身邊,查看了一下她的情況。
所幸她還活着,雖然呼吸極其微弱。江月濯把她抱起來,回到13号房間,輕輕放在毛湘身邊。
毛湘神色複雜地看着江月濯回來,在她即将又要轉頭出去的時候突然喊住她:“喂,你别去了。”
江月濯回頭,“嗯?”
“我騙了你,這一層樓裡根本就沒有1号房和2号房。”毛湘說,“我隻是想騙你在走廊轉悠然後和教官打起來……新來的女人們都在一個大房間裡,是一個門漆成紅色的地方。還有,我建議你做好心理準備再進去,那裡面是女人的無間地獄。”
江月濯的指尖按在門框上,她簡短地應了一聲。
毛湘靜靜地看着她離去,慢慢挪動到昏迷的女人旁。
“我們這次是不是真的有救了?”她自言自語似的說,把一半被單分給她,“拜托了,不要再讓我失望。”
江月濯沉默地走在走廊裡。兩邊的牆壁上到處都是抓痕和血迹,甚至還有些難以辨認的碎屑堆在角落,像是長年累月積攢的灰塵一樣不起眼,散發着和毛湘房間裡很相似的腐敗味道。她聞過這種氣味,在她醒過來的第一天。
蔣雲夢和毛湘都沒說錯,這裡是地獄。
走廊盡頭,是那扇被漆成紅色的門。
門裡傳出女人的慘叫聲和男人們的笑聲,這兩種聲音混合在一起的時候非常詭異,容易讓人誤以為自己在恐怖片場。她聽見那個女人含混不清的求饒,夾雜着噼啪的抽打聲以及一些其他的動靜,像是一場教訓,或者别的,但無論是什麼總歸那個女人的下場不會好。
以前在清豐裡的時候她就反感這樣的情景,現在也一樣。
火焰開始燃燒,金屬制的門鎖無聲無息地熔化,順着門闆流下來,輕如細針落地的動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江月濯拔出大庭,推開門。
門裡是個很大的房間,沒有窗戶,沒有家具,地上淩亂地丢着幾條髒被單。側牆是一整面鏡子,天花闆上垂落着各種各樣的鐵索和繩子,牆上胡亂擺着一些一看就令人不适的工具。
大約有三四個女人靠在牆邊,瑟瑟發抖地靠在一起,房屋中間倒着兩個女人,其中一個伏在另一個身上,三個男人圍着她們。
其中一個拿着鞭子,很眼熟,和剛才在走廊裡遇到的那條一模一樣。
“什麼人!”很快有人發覺了異常,一個男人大吼出聲,“幹什麼的!”
江月濯沒有回答。她從容地走進房間,然後關上了門。
“我來殺人。”她淡淡地說,“其他的,你沒必要知道。”
“什麼東西!”男人又驚又怒,提着鞭子朝她沖過來,“我非得給你個教訓……”
他一句話并沒有說完,身體還保持着前沖的姿勢,人卻已經不動了。江月濯平靜地抽刀擋住飛濺的血,一腳把他的屍體踢開,“下一個。”
剩下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直直朝她撲來,另一個卻徑自奔向另外一個方向!
江月濯飛擲出刀,大庭如一道銀色的閃電,直直沒入那個跑走的人背心,而同一時間,另外一個人已經近到眼前!
白皙修長的手指瞬間變化為尖銳利爪,能抓碎水泥的鋒利指爪刺入胸口,像捏碎豆腐一樣捏爆了他的心髒。江月濯抽回手,推開屍體,頗感厭惡地在他衣服上擦幹血迹。
原本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擡起頭,那個被刺中後心的人就倒在她身邊。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江月濯幾眼,似乎在确認她并不會傷害她們。然後她爬到那個男人身邊,拔出了他身上的刀。
大庭并不沉,即使是未經鍛煉的女性也可以輕易揮舞,但她細瘦的手腕卻肉眼可見地墜了下去。擔心這把刀超金屬的原材料會對她有所傷害,江月濯往前走了一步,“你……”
女人卻好像誤解了她的意思,她瑟縮一下,手上卻堅定不移地對着男人重重砍了下去!
她對準的位置是脖子,因為本身就沒多少力氣加上發力不當,刀刃隻是切開了他的一點皮肉,而女人自己則狼狽地摔倒在地。
她爬起來,憤怒而尖利地嘶吼着,又砍了一刀。
江月濯輕輕歎了一口氣,不再試圖阻止。她環視室内,打量着每一個想要把自己藏起來的女人。
牆角裡,一個人滿臉是淚,不可置信地喊她:“月牙?”
那是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