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銳滾了,沐予不悅地審視林和謙,
“求婚為什麼告訴劉銳?一般告訴女方閨蜜不就好了,他也不是美術指導。”
林和謙無奈回答,“他是技術指導。”
她狐疑,但不想再問。
他這笨笨理工直男,每次心裡藏的驚喜都有概率暴雷為驚吓。偶爾有點真驚喜,也被他自己劇透得毫無驚喜感。
她希望,以後他别搞驚喜了。
下午的《绯紅》會議,由沐予主持召開。所有股東和她挑選的組長均到場參與。
這一次,遊戲的餅連面粉都沒捏,沐予已經找了動畫公司做概念動畫。她希望先把概念和ip發出去,再找找五湖四海的江湖能人。
反正這個遊戲,制作起碼要3-5年,賭上她剩餘的青春。
她畫的那副概念圖無疑是令人震撼的,高樓之上,魔王睥睨人間,讓人看後起一身雞皮疙瘩。哪怕是完全不懂藝術設計的主程、數值策劃,也能從中窺探一點她的精神世界。
芽芽簡單講了講她寫的概念世界觀:故事發生在一座名為朝日城的都市中,這是世界上治安最好、秩序感最強的城市之一,正因如此,它被聯合國選為外星球的公共租界地。
外星星球有各種各樣的種族:魔族、精靈、異人……也有亂七八糟的科技。他們從外星而來,擠占了地球人的生存空間,從而發生沖突和矛盾。
這是種常見的設定,為了把科技和魔法一起放在一個都市,便引入了魔法星球入侵的概念。
但沐予的設想不僅于此,這個賽博世界,她想讓原始人也摻一腳進來。
于是芽芽又提出時空門的設定,聯合國的科學家原想把外星生物送入時空門,失控後卻帶來了遠古生物。
細節她們還未敲定,總之大家都很容易地接受了這個設定。
白垩紀的恐龍,尤其對男孩子來說,簡直太迷人了。
紅衣魔女坐在霸王龍身上這種畫面,市面上沒有現成的遊戲。别管她們怎麼穿越來的,總之來了就行。
接着,沐予說,“遊戲戰鬥方式,決定是回合制。”
這說法讓一部分人有些意外,90%的開放世界遊戲,那都是動作類遊戲。
沐予有她自己的想法,“正是因為,市面上的3D開放世界和即将上線的遊戲都是動作類遊戲,所以我們落後且沒有優勢。策略向是我們的長處,是幾位策劃最喜歡的類型。我依舊希望奧海可以做:市面上沒有,且我們自己喜歡,精品化的遊戲。”
大家紛紛鼓掌。
“我同意,回合制有太多太多優秀遊戲沒人别人發現!”骨灰級策略玩家海星說,“我很期待,我超級期待。”
沐予這些話,前幾日已和林和謙私下探讨過。
他知道沐予想參考哪款遊戲,躍躍欲試的興奮感,讓他的生命注入全新的血液。
大家同樣熱情激昂,暢所欲言、集思廣益,現場宛若一個菜場。
這樣的浪漫感染了林和謙,他慶幸沐予把他拖了回來,與這群熱愛的人在一起。
今日遊戲進度為0%,但所有人都在為夢想添磚添瓦。一年後,兩年後,三年後……他們可以從電腦進入那個世界,在異世界的街道上逛街,和NPC對話,相遇美強慘的BOSS。
想想真是美好。
沐予拿筆記錄着大家都叽叽喳喳,臉上洋溢幸福的笑容。與林和謙對視一眼,她知道自己沒有走錯。
“理想是美好的,不過,路途也是很艱辛的!”她誠懇告訴大家,“我們想用新引擎做,前方是未知的新挑戰。未來三四年,我們可能看不到成果……”
“大家不用擔心。”林和謙适時開口,“追夢從來不是空談,工資和福利才是大家的安全感。我們的前兩款遊戲很成功,你們都會漲薪,都會有分紅。”
沐予點點頭,做《绯紅》,她不隻需要林和謙,也需要這一窩的夥伴。
林和謙平淡的口吻像在講一句家常,他從來不會熱血地演講。可是,提漲薪的男人最帥了,太陽也給他加上一層金色的濾鏡,
《绯紅》正式立項,新征程開始。
好幾日沒見姐妹,沐予把她們叫出來,一起吃個火鍋。
至于男主人,帶着他的“加州傻兒子”,正熟悉着新城市。
“明年,是非常關鍵的一年!”沐予準備向姐妹們宣布她的偉大計劃。
“诶?又到了中國人,最最最最關鍵的一年啦!”芽芽神采奕奕地看着沐予。
湘湘要成為百大主播、芽芽要賣出小說版權、真夜當榕樹工作室主美、晴寶開線下周邊店。
沐予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任務,希望她們每個人都能定居下來,變成小富婆。
她是貪得無厭的,有錢還不夠,還得有自己的交際圈和心腹。這偌大的城市,隻有林和謙的家人和朋友怎麼行。
晚間,沐予回到林和謙租的房子,暢快地躺入沙發,打開電視。
他分享今日日常,“本科兩個同學道心破碎了。”
“咋啦?”她懶洋洋地調着網絡頻道,“沒和林老闆一起創業賺錢,他們很後悔?”
“差不多吧,在大廠卷生卷死,問我還招不招人。”
林和謙悠哉拆着快遞,把沐予買的玩偶一個個擺到她身邊。
“招招招。”她沒意見。
“找個日子,回交大校招?”
沐予張大嘴巴,“校招……?天呐!我是能去交大校招宣講的人?不行不行,林總,這太高調了,人家都是500強企業去。”
林和謙居高臨下地看着縮成一團的沐予,嗤笑一下,“裝什麼裝,你明明很想。”
“嗯~我會不好意思的!要不我們去角落擺個攤?偷偷校招?”沐予撒撒嬌,搓搓手。
林和謙沒回答,把最後一隻小熊拆出來,扔到沙發上,人也擠了上來。
他的吻如羽毛一般落下,輕柔不已。
好多年前,他見過她偷偷在角落裡,盯着遊戲社的攤位。大一的她,素面朝天,眼神膽小而清澈。别人找社團成群結隊,她身邊連個伴也沒有。
後來他問她,“你和室友同學關系不好嗎?”
“計算機系女生少,我們班四個隻有我愛打遊戲。”她委屈巴巴解釋,“她們喜歡出去玩,而我整天宅着。”
以後我陪你打,他心想,那天沒好意思說出口。
好在,這個諾言,從那天延續到了今天,他欣慰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