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弋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看着熟悉的床幔以及身邊側卧的玄冥,感覺自己好像經曆了一場大夢。身上的酸痛感還在,相比剛受傷那會已經好很多了。
耳邊的呼吸聲加深,玄冥不敢使勁的摟他,隻能緊緊地貼在他的身側
“感覺怎麼樣?”他其實很想給許弋輸送一些鬼氣這樣能讓他更快的恢複,可他又很清楚,許弋是一個人類。
知道他很擔心,許弋轉身面對着玄冥,伸手放在玄冥的臉上,身子湊上去。
“讓你擔心了。”
剛說完這話,玄冥的唇就貼上來堵住許弋的自責,他的親熱很輕柔,跟往常的熱情大相庭徑。他知道玄冥這是害怕了,他有些懊惱,感覺自己太脆弱了。
所以他極力的安撫着玄冥,兩人的呼吸相交,明明是很暧昧的場景卻一點沒有情欲的味道。
初秋的夜幕低垂,一輪彎月悄然爬上樹梢,灑下朦胧的銀輝,輕輕撫摸着小院内的石徑和瓦房。夜風帶着淡淡的桂花香,不時地從院外飄來,似乎也想要分享這甯靜時刻。
屋内,兩人在床上相互依偎,他們的呼吸和心跳在這甯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兩人的影子在微弱的月光下交纏,仿佛訴說着無聲的情話。
花木扶疏間,偶爾傳來一兩聲夜鳥的啼鳴,為這個小院增添了一抹生動。
因為擔心着王富貴家的情況,許弋緩和好身上的傷之後不顧玄冥的勸說堅持要去他家裡看一下。于是宋禾就看到玄冥跟許弋兩人手拉着手走向她的場景。
金金的感知能力很強,在許弋靠近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他身體的不對勁,一直着急的打轉。許弋連忙安撫他的情緒,很認真的告訴他自己真的沒事後,金金稍稍安穩下來。
王富貴家的小院内,大部分的鄰居都已經回去了,隻有少數的幾個老人好友留下來陪着他。許弋到裡面看了一圈,流程規矩都很正常。
他又查看了一下王富貴的魂魄,靠着那根紅線穩穩的留了下來。因為王富貴沒有小孩,所以沒有人給他守靈,許弋拿了一把紙就當是朋友間的送别。
出來後他感覺身體有些累了,傷還沒好的緣故導緻他現在精神特别差,玄冥一直擔憂的看着他。
“距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在這裡等着吧,馬上到四點了,我不是很放心。”
許弋看着玄冥,語氣中帶着懇求。明知道玄冥就吃這招,他還是有些不忍心。
無奈玄冥隻能認命的把準備好的外套給他穿好,又讓宋禾去接了一杯熱水看着他喝下,最後讓他坐在自己身邊靠着。
擔心他受涼,還專門掐個符取暖,一切都弄好之後,許弋已經睡着了。
一旁一直看着的宋禾,低頭看了眼腳邊的金金,頓時覺得以後找對象的時候一定要找個溫柔體貼的。
深夜,月光如水,灑落在幽靜的小院外。夜風偶爾掠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如同一首搖籃曲。
老槐樹下許弋依偎在玄冥的肩上,呼吸輕輕起伏。玄冥的手臂輕柔地環繞着他,似乎在用最溫柔的力量守護着這份安甯。
他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甯靜,睫毛輕顫,呼吸均勻而淺長,睡得很安穩。玄冥低頭凝視着他安詳的睡顔,眼中滿是柔情與寵溺,仿佛即使全世界在這一刻靜止,隻要有他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一夜安穩到天亮,伴随着公雞的打鳴聲一絲晨光穿破厚厚的雲層落到地面上,許弋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周圍的鄰居也都起來幫忙,小院開始嘈雜起來。
因為昨晚的事情,許弋還沒有去看埋葬的地方,所以一覺睡醒他就帶着玄冥去了王富貴家的地裡,一番敲算後确定好了位置。
時間一到,準時擡棺。鎮上很多叔叔們都自發的擡棺,出門的時候,老人哭的太傷心差點暈過去。許弋直接建議他留在家裡,不然他去了王富貴也不會安心下葬的。
一路上,該吆喝的吆喝,該撒紙的撒紙,許弋走在棺材旁邊。别人看不到,他卻清楚的看到王富貴此刻正跟着棺材徐徐前行。
或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王富貴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他,眼神裡充滿了感激。
小鎮上的人們幾乎人人都有一塊地,大家也都不約而同的選擇土葬,許弋給王富貴選的地方很合适,幾乎是非常完美的風水位置。
随着棺材下葬,老人沒有撐住倒下去,而王富貴早就無能為力去看他的父親了。伴随着棺材開始被掩埋,他也逐漸消失。鞭炮聲響起,這一個生命徹底畫上了句号。
結束完王富貴家的時候,許弋看了眼日期,距離中元還有四天。他之前就準備好了那天所需要的東西,玄冥也說幫他檢查過了。
于是他們選擇直接回家沒有去店裡,按照規矩,中元前三天不接客,許弋幹脆今晚也不去了,給自己也放一天假。
家裡幾天不在還是如此的整潔,原因是玄冥讓小紙人提前來收拾了,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許弋也不準備開火直接在網上點了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