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折騰,齊渺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晚上。
黎意早早就離開了,雖然金導嘴上說着拍攝暫停,隻是那麼多設備手裡還有那麼多人等着吃飯,暫停一天都不知道要損失多少。
為了将損失縮到最小,他将黎意喊了回去,就連還在休假的楊溫玉也被抓進了劇組。
齊渺睜開眼,窗外黑漆漆的,VIP的病房内空無一人,隻有身邊的機器在滴滴的響着,桌面上壓着一張紙條,是黎意出發前留下的。
内容簡單的說了下自己回劇組,等下了戲在來看他。
對于黎意這個小孩,起初齊渺也隻是閑着無聊,加上自己剛來這個世界,身邊也沒有個可以唠嗑的。
原本以為是萍水相逢,卻沒料到黎意的性格真的讓他感觸頗深。
在這個大染缸的娛樂圈,真的很少有這種心地良善的孩子。
齊渺剛收起紙條,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他微微愣了幾秒,還以為是黎意下戲過來了。
揚起頭,他的臉上帶着笑容,隻是推門進來的并不是黎意,而是穿着齊整的易寒。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穿着簡單的白t,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襯衫。
這并不是齊渺第一次見他穿私服,他好像特别喜歡休閑的風格。
褪去舞台上的星光熠熠,鏡頭外的易寒清淡的有些不符合年紀。
齊渺的笑容僵在臉上,心跳猛地顫動了一下。
他知道,這是脫敏反應開始作祟。
手暗暗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下,突如的疼痛讓他咧起唇角,倒吸了口涼氣。
這種自殘般的做法,難受歸難受,可意外的好用。
之前那因為脫敏反應而帶來的悸動,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也沒有那麼讓人喘不過氣。
易寒并不知道齊渺的小動作,也壓根不在意他的表情變化。
視線交彙中,易寒默不作聲的走到了齊渺的床邊。
易寒:“你...”
齊渺:“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隻是齊渺的語速明顯更快,易寒被他打斷也沒繼續,隻是靜靜的聽着。
又是半響。
齊渺真的是忍受不了這種沉默,他歎了口氣,随意往後靠躺着:“我知道,你是不是想問這次綁架是我做的?”
在那倉庫内,易寒看他那帶着探究的眼神,當時齊渺沒有細想隻是覺得不舒服,後面想起的時候,才有些恍然大悟。
他不是傻子,也隻是原主以前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易寒下意識将懷疑放在自己身上,其實也無可厚非。
說生氣吧,齊渺也沒有多生氣,畢竟這事也不是他做的。
但他也不是個愛吃悶氣的人,既然張了這張嘴,就得發揮嘴的作用。
齊渺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我知道我以前很對不住你,可我那天說的話也是真的,而且這次真的不是我,更何況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麼糾纏你,所以咱倆好好拍戲,拍完戲你要還是嫌棄我礙眼,那我絕不出現在您身邊,成不?”
說起這易寒,齊渺其實真的有些頭疼。
畢竟是被原主糾纏了那麼多年,現在這三言兩語的,他也不指望易寒能夠信他。
目前齊渺所做的,隻能是說,靠着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是真的變了,真的不會再糾纏他了。
經過這次的綁架案,齊渺其實還是有些期望的,希望易寒能夠相信自己一次。
畢竟上次自己也說過差不多内容的話,隻可惜最後隻吃了個閉門羹。
所以當他這句話說出口,雖然他面上顯得很無所謂,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懶散松弛的樣子隻是裝的,實際上他從說那句話開始,餘光就沒有從易寒身上挪開過。
這大冰山真的太難讓人看懂的,年紀輕輕的不知道怎麼就練成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齊渺餘光盯了他半天,眼睛都差點看抽筋了,愣是看不出他半點情緒。
暗暗歎了口氣,齊渺幾乎是放棄了,以為這次又沒得談。
卻沒料到,易寒忽然開口。
“我還能信你嗎?”
他這句話聽不出情緒,齊渺也知道肯定是原主讓他失望太多次。
摧毀信任很快,在摧毀之後再想要信任,幾乎是難上加難的事了。
隻是齊渺實在是不想錯過這機會,他忙不疊的擡起頭,那雙妖冶的桃花眼此刻正可憐巴巴的望着易寒。
“可以可以,在信我一次,我發誓我真的改了!”
說到這,生怕自己的态度不夠嚴肅,他甚至伸出了三個手指,就差指天發誓了!
大概是齊渺此刻的樣子太過于...一言難盡....
易寒臉上終于出現了一些情緒,隻是那情緒,頗有些複雜。
易寒:“希望你說到做到。”
最後他隻丢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隻是走到一般,他的腳步微頓,背對着齊渺,他沒有回頭:“還有。”
易寒聲音淡淡:“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做的。”
齊渺看着易寒離去的背影,最後一句話,讓他怔楞了好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