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池無月的幻境中。
雨後初霁,一名少年踉跄着沖出小巷,不幸跌倒,被後頭追上來的幾個男人抓住後領,一把拖了回去。
“跑!老子讓你再跑,跑啊!”
“你娘是個婊子,她生下來的野種也是個天生被人騎的命!”
少年身形瘦削,十來歲的模樣,對上幾個體格高大健壯的成年男性毫無反抗能力,被抓着後領狠狠朝牆上一掼,脊背與後腦撞上堅實圍牆,發出“咚”一聲沉悶的響。
頭腦暈眩,耳畔一片嗡鳴,脆弱的腹部又被男人狠砸了一拳,一口鮮血猛地沖出咽喉,身體僵了一瞬,又靠着牆緩緩滑下,跌坐在地。
他咬緊牙關忍住痛,擋在額前的頭發忽被人一把薅住往後拽,迫使他昂起頭、露出臉,一口唾沫星子随之噴在他臉上。
而面前的男人在看清他的臉後表情一怔,随即轉頭與後面的兄弟對視一眼,猥瑣地嘿嘿笑了兩聲,大手抓着他的下巴粗魯輕慢地來回轉了兩下,咂嘴點評道:
“啧啧,早聽說這小蹄子生得不錯,原來長這麼漂亮,難怪那女人說什麼都要我們把他抓回去。”
“這小子也太能跑了,”另一個男人啐了一口,長得賊眉鼠眼的,嘿嘿笑着搓了搓手,“哥幾個費這麼大勁,不如……?”
“這……”同夥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謹慎地看了看四周,但最終是由下半身做了決策,“算了,反正他一個男的,不留痕迹就行。”
少年面無表情聽着,眼神驟然兇狠,趁其不備忽然張嘴在男人虎口上狠狠一咬,直咬出血,趁對方痛得猛甩手時又站起身往出跑。
“狗娘養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男人們臭罵着圍追堵截,很快又重新抓住他,連抽了他好幾個巴掌,又迫使他跪在地上,伸腳踩着他的足踝,扯着他的頭發。
少年被迫仰起臉,瘋狂掙紮着,隻見天上又下起雨,透過細密雨絲,他看見身前的男人動手除去褲腰帶。
下褲滑落的瞬間,周遭一切忽然像是凍結般靜止,連落下的雨珠都懸停在半空,晶瑩圓潤的模樣。
面前的男人也莫名停住,維持着同一姿勢,驚恐叫道:“誰、是誰!”
巷口一人踏着雨水而來,卻似踩在薄冰,發出細微清脆的聲響,引得少年側頭去看。
隻見是一名錦衣公子抱臂走近,身邊浮着一把冰藍色的長劍,散出凜冽潔白的華光,每走一步,地面積水便結出一片冰。
“你們髒了我的眼睛。”
“既然管不住,那也不必要了。”
錦衣公子低聲開口,也不知做了什麼,足下冰面瞬息蔓延至幾個男人身前,順着他們的雙腿攀緣向上,将整個下身凍結。
一道劍光閃過,幾塊細小東西落地,男人們慘叫出聲。
而錦衣公子自顧走遠,看也未看少年一眼,似乎隻是路過。
池無月掙脫束縛飛快追了上去,還踉跄着在人身後跌了一跤。
本想伸手捉住對方一片雪白衣角,卻在看到自己滿手污濁時又怯懦地縮回來,細弱沙啞地喊了聲:“請、請您等等……”
他以為對方聽不到,未想面前人站住腳,向他回過身。
一隻金線滾邊的靴履抵住他的下颌,輕輕向上一擡。
他的目光順勢往上,卻隻看見一痕淺淡勾起的嘴角:
“本公子身邊不養廢物,你除了一張臉能看,還會做什麼?”
*
池無月到底還是留在了謝妄之身邊,做對方的奴隸。
說是奴隸,謝妄之卻待他極好,供他吃穿用度,時時将他帶在身邊,興起時還手把手教他修煉。
他也不需做什麼粗活兒,每日都過得比從前好上百倍千倍,連普通的下人都要高看他一眼。
謝妄之總愛逃課,每次與教書先生争執,總愛拉他出來:“你教的太簡單,随便牽條狗出來都會,有什麼好聽的?”
于是壓力轉移到池無月身上。
幸好謝妄之教過他劍法,平日的抄寫作業都由他代勞,先生考他什麼,他答什麼,全部都對,把先生氣得吹胡子瞪眼。
可惜謝妄之身邊的朋友不太喜歡他,總是叫謝妄之将他趕走。但謝妄之從來沒應。
他很喜歡這樣平和的日子。
謝妄之快及冠那年,家中開始張羅他的婚事,安排好幾位才貌雙全的女修與他相看。但謝妄之通通拒絕。
後來有一日夜裡,他忽被謝妄之喊到房中。
對方似乎喝醉了酒,懶散靠着桌案,支着頭,勾勾手指叫他過去。
他依言湊近,陷在那雙寒星般的眼裡,任由對方伸出手,用溫熱指腹細細描摹他的眉眼、鼻梁與嘴唇,指尖輕劃過他的下颌,在他不住上下滾動的喉結輕輕一點。
他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熱與燥,從對方指尖輕觸的地方向全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