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暴雨擊打着街道,周圍的居民樓都緊緊關窗關門,雨水混着細沙流進下水道,呼嘯冷冽的風吹刮得人生疼。
你還在工作,室内的溫度比外面要溫暖得多,當你聽見敲門聲時,你起身熟練的拿着毛巾走到門口打開門。
雷聲震耳,照亮少年蒼白俊美的臉龐,他默默的盯着你看,一言不發,猶如陰處的幽鬼。
你已經對他免疫了,把毛巾遞給他,讓他擦擦自己的臉和滿身的雨水,把門敞開讓他進來。
他身形微動,接過你手裡的毛巾,擦幹那些凝在皮膚上的雨,這才行動緩慢的走進你家的門。
你記得搬進來公寓的第一次暴風雨來臨,門在半夜被敲響把你吓得實在是夠嗆,直到你聽到門外的一聲痛苦,才顫巍巍的打開門,你看到坐在地上狼狽相盡顯的他,心軟把他放了進來。
他的右腿微瘸,還在那麼大的雨天到處跑,你猜他可能遇到家bao了,你問他住哪裡,他擡眼看了下你說這裡就是他家。
你驚愕,确定自己買的是空了三年的公寓,覺得他可能有精神病。
那可有點危險啊,你有些擔憂自己,怕遇到什麼麻煩,然而第二天他早早的就離開,還留下紙條說謝謝你。
有禮貌,是個乖孩子,今後的每場暴風雨都會有他的出現,而你也給他提供毛巾熱水,希望給他避風港。
但是你的丈夫頗有微詞,不滿你的行為,硬是說你在給他戴綠帽,你翻白眼,本來就是相親在一起的,沒什麼感情都各過各的,偶爾應付下麻煩的親戚,他有什麼好憤怒的,你個社畜每天拼命的工作可不是為了跟他過日子。
再說,看見個那麼慘兮兮的孩子蹲在你家門口,難不成你還得把人家趕出去不成?
……
好溫暖。
熱水打在他的身上,他仰頭感受着淋浴的溫度,被暖氣包裹,沖散了他體内的寒氣,他睜開眼睛,身形顫抖,俊秀的容顔有些扭曲。
沖下來的熱水摻雜着大量血絲,但很快就重新恢複清澈。
你的公寓裡有兩套卧室,等他洗完澡穿着浴袍慢慢走進另一間卧室時,看到卧室裡已經有男人霸占,打着呼噜睡得香甜。
他深色的眸子幽暗的看着床上的男性,轉身回到客廳裡拿出水果盤裡的刀,再慢騰騰地走向卧室。
你工作入了迷,剛剛看了眼時間覺得他差不多洗完了,想起今天丈夫回來已經睡下,匆匆趕往卧室裡,果然他站在床面前,靜靜看着你的丈夫。
“林見,”你站在門口輕聲喊他的名字,在他側過頭來時對他招招手,“出來。”
他出去時回頭看了眼,把水果刀放在卧室靠門的椅子上。
“我丈夫出差回來,你今天就先住我的卧室吧。”你對着他說,見他點頭沒多問,内心松了口氣。
以為他至少會因為夫妻分睡感到疑惑,然而真的是面癱,肌肉都不動一下的。
睡在她的卧室裡,滿屋子的女性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他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呆呆的看着床頭櫃上的郁金香,半晌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他醒過來,起身走出卧室,和沙發上看電視的丈夫一對視,丈夫瞬間爆炸,大聲朝廚房裡的女人嚷嚷。
“你居然還收這小白臉!”
你面容冷漠的端着湯面出來,“嘴巴收幹淨點。”
丈夫厭惡地瞪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妻子實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起身推開餐椅,自顧自的吃起面來。
你招呼林見過來吃面,帶着笑遞給他碗筷,丈夫冷哼一聲,讓你忍住打人的沖動。“如果你不想吃,馬上給我滾。”
粗魯的嗦面聲聽起來實在是不雅,你聽得自己都吃不下去,垂下眸偷偷看了眼離得近的林見,他安靜的低頭看着自己手指,沒有動一口碗裡撚好的湯面。
你忍不住捂臉,覺得自己和他結婚實在是自己人生的一大敗筆。
等他吃完面,筷子一放,對着你說道。“我們要個孩子吧。”
旁邊的林見聞言擡起頭,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倒也沒注意,十分不願意。
“不生,我丁克。”
丈夫挑眉,“克啥呀你,我那玩意很大的,保證你舒服。”
你嘴角一抽,不打算解釋,“吃完趕緊滾。”
你冷漠的态度惹怒了丈夫,他站起身踢了下桌子,湯水濺出,“媽的,跟你實在過不下去,誰娶你誰倒黴。”
“那就離吧。”反正他的利用價值也就那一點,誰都可以替代。
聽到這話,丈夫瞬間沒了火焰,拿着公文包就走了。
等門一拉,你才歎口氣,對林見抱歉道,“對不起他就那樣,讓你看笑話了。”
你把桌面簡單收拾了下,重新給他弄了雙碗筷。
“他一直這樣嗎?”在安靜的氣氛中,他突然開口,“他配不上你。”
這樣的男人配得上誰?你撇嘴,不願再多說,他也看出了你的不滿,沒有再提。
你覺得自己快被煩死了,可離婚又要打官司,還有什麼離婚冷靜期,算來算去得花費好多心思,你可沒那麼多時間。
你開始有些懊惱了,早知道應該更堅定自己單身的想法,不然也不會在别人面前鬧這樣的醜事。
“落姐姐。”他突然喊了你。
你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他在你的視線下低頭,繼續說道。
“我想洗澡,身體不舒服。”
你嗯了一聲,轉而擔憂他的身體狀況,“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要不要去醫院了看看?”
他搖頭,“沒事,沒必要。”
你雖然不放心,但他不想去醫院你也不能壓着他去。
以前都是他來,洗澡穿浴袍,你給他洗吹幹,明天一早讓他穿着走,但你昨天晚上工作太久,給忘了,隻能暫時在丈夫衣櫃裡找些給他穿。
在看到貼身衣物時,你忍着羞恥從丈夫衣櫃裡拿一條胡亂給他塞。
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可是成熟女性,呵,不就是區區一條超超短褲嗎。
等他洗完澡,慢騰騰的腳步有些奇怪,穿着白襯衫黑直褲,唇瓣抿得有些緊,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
你問他,“怎麼了?”
他腳步頓住,站在沙發後面眼睛四處亂看,就是不看你,難得見他有那麼豐富的表情,你起了逗弄的心思。
“到底怎麼了?”
他看着你,面容似帶着一絲紅。“小了,不舒服。”
你立馬懂了,臉迅速一紅,趕緊轉過頭無言以對。
後來實在是難受得緊,林見就偷偷把貼身衣物脫了下來,放在浴室裝衣服的桶裡,等他離開,你洗衣服時發現了并覺得實在燙手,不知所措。
終于忍住羞恥洗完衣服,你便打開筆記本電腦和客戶溝通,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晌午,肚子餓得咕咕叫,你不想自己弄飯,又看外面雨過天晴,便打算出去吃。
下樓吃飯,偶遇房東,你跟房東一邊聊一邊等上菜,突然你想起林見,問了房東。
“陸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收租的家庭裡有沒有過家bao的?”
陸房東聽你這麼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有啊!打得可厲害了!我以前收過那家的錢,每次去都叫上朋友抄家夥,就怕那男的拳頭落到我身上!”
“以前?”你疑惑的說道,“那現在就不在這裡了?”
陸房東嗯嗯點頭,看了一眼你,“他們三年前就搬走了,因為那家的兒子被他打死了。”
三年前!你腦子一片光閃過,小心猜到,“那兒子姓林,以前住的是我那套公寓?”
她讪笑,“本來還因為賣不出去發愁呢,剛好你要買,所以就低價賣給你了。”
怪不得物美價廉,你無奈扶額,如果林見死了,那現在的林見是鬼嗎?雖然林見剛開始是很吓人,但他待人不溫不火,沒見過他害你。
如果要害你,早在你第一晚就害了。
見你沒有生氣,她繼續感慨,“那孩子,慘啊,那時候我們小區的姑娘可喜歡他了,但是沒辦法阻止他被毒打啊,我每次去他家收租,都能看到那父親在打他,有時拿衣架,有時拿闆凳,誰阻止那父親就報複誰,诶,也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大的怨氣。”
你的心抽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繼續聽下去。
“那孩子運動能力強,他爸不允許他參加長跑,拿刀硬生生往他腳砍,要不是他大聲求救,可能連命都沒了。”
“唉,可是最後還不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被父親扔到街道上痛苦而死,那幾天下暴雨,等他被發現,人都涼透了。”
這頓飯吃得沉重,你呼出氣,想立馬給林見一個愛的抱抱,你想告訴他就讓他住下來哪裡也别去了。
在不久,暴雨突襲,你關好窗戶,聽到門口輕輕的敲響聲,彎了眼去開門。
對上你溫和的眼眸,林見身形僵硬,半晌才放松下來,隻是那雙眼睛直直的看着你,都不眨一下的。
你把毛巾遞給他,他沒有接,輕輕說道。“不想擦,可以直接洗澡嗎?”
你拒絕,并且直接上手。“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才把公寓的地闆拖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