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越也有點懵，他疑惑地啊了一下。“沒有，我怎麼可能欺負他！”

顧禦顔卻一把抱住你，環得緊緊的，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聲音也不複之前的冷冽。“不怪他，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跟黃天越一樣摸不着頭腦，但你最後帶顧禦顔走的時候看黃天越的那一眼少了幾分溫度，因為顧禦顔很少哭，就算幼兒時被開水燙了也沒支過一聲，你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哭。

你在路上安撫了顧禦顔好一會兒，一直到他教室門口，他還在抽泣，你隻好拍拍他的頭讓他别哭鼻子了。

“再，再見。”顧禦顔吸氣，鼻子紅紅的，神色還是委屈巴巴的看着你。

你無奈極了，“别哭了，中午放學我給你買好吃的。”

這回他的神情不再委屈巴巴，變得高興。“好！”

還是挺好哄的。

你走出初中部，看了眼手表，然後以光速飛向五号教學樓。

在你離開後，他的神情就淡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臉，走進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後坐下，也沒管那些不停看過來的人的眼神，一一把暑假的作業擺出來，然後看着黑闆發呆。

就那麼一兩分鐘，差點就被登記了，辛好你遇到的學生會成員是你的社團朋友，他看了眼樓梯，又對着你眨了眨眼。

你對着他一笑，灰溜溜上樓去了。

這，就是朋友的好處啊！

中午你跟顧禦顔去一家口碑極好的面館吃面，環境也挺好看的，剛剛營業沒幾個月，來的人倒是爆滿。

顧禦顔注意到你朝老闆娘多喊了分三兩的面，面色有些寡淡下來，高興了一上午的心情變質，當面端上來後，他也沒什麼胃口。

你的心提起來了。“怎麼了？是哪裡不好吃嗎？”

“……挺好吃的。”顧禦顔神色厭厭，看你把另一份打包好的面放進書包裡，又忍不住開口。“姐姐幫誰帶的面？”

“一個早上幫了我的朋友。”你朝他眨眨眼，“但這家面館我是專門帶你來的，他隻是順路而已。”

話是那麼說，但顧禦顔也沒什麼情緒起伏，默默吃了口面，他反常地又開口。“是不是你社團裡那個愛笑的？”

你有些驚訝。“好厲害，你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他是學生會的，而且你朋友就這幾個。”

你微笑，去揪他耳朵。“你呢？你是不是就我這一個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顧禦顔躲開，低頭喝湯。“我隻需要姐姐。”

你歎口氣，“從小到大看你都是一個人，你是不是太自閉了些？多交幾個朋友還是蠻不錯的。”

他沒說話，隻是眼睛無焦距的盯着桌子看，完全沒有把你的話聽進去。

咔擦……

你敏銳的側過頭，發現是隔壁桌的女生把鏡頭朝向顧禦顔的方向，在意識到你看向她後，她對你露出善意的笑來。

你剛剛開口，她就起身朝你走來，低頭把手機裡的照片拿給你看。

“對不起，實在是忍不住，這個角度的他太可愛了。”

你也被手機裡的照片驚到了。

但是，為什麼是拿給你看？不應該是拿給顧禦顔嗎？

“照片發給姐姐。”顧禦顔冷不丁開口，很顯然他已經習慣了鏡頭，并且十分自信。

你疑惑。“發給我做什麼？讓我賺錢？”

他笑了。“給你當屏保。”

你整個無語住了，“我才沒興趣呢。”

結果顧禦顔硬是把你的手機搶過來，自顧自的把屏保換成了他。

“不準換。”顧禦顔氣鼓鼓地看着你，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再遲鈍也反應過來，把屏保換成對方這種是情侶間的事，難道他對你說的喜歡其實是男女間的喜歡？你微微皺起眉。

你回到學校趁熱把面遞給你的朋友，他臉看上去有些紅，聲音怯怯。“麻煩你了。”

你趕緊搖頭，“沒有麻煩，記得趁熱吃哦，别等面軟了。”

他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好，下午體育課見。”

你朝他揮揮手，下樓回自己教室去了。

因為學校有初高中部，班級較多，很巧合的是這學期的課表上，你，顧禦顔，社團朋友三個班的體育課都撞在一起了。

社團朋友來找你的時候，你已經被顧禦顔抓去了食堂買零食，社團朋友大抵也猜到你會去食堂，就跟着過來，但首先看到他的卻不是你，而是顧禦顔。

“姐姐，我要吃三樓的燒餅，快去買！”

你嘿了一聲，“你把我當仆人了是不？”

顧禦顔面色淡淡，嘴裡卻撒着嬌。“姐姐快去嘛。”

……受不了。

社團朋友剛剛走到樓梯轉角，擡眸就撞進一片冷淡的褐色瞳孔中，他頓時顯得有些局促，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這麼直勾勾的看着他，忍住内心不适的感覺，頭四處看了看。

“喂。”站在高幾層階梯的正太開口了，眼神居高臨下。“别看了。”

意識到對方在跟他說話後，社團朋友皺起眉，還沒理解他說得什麼意思，你就從樓上下來，把燒餅遞給那個正太，一邊牽他手一邊還說。“我要買水，刷你的臉。”

然後你就拉着他走了，連眼神都沒看過來，社團朋友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咬唇，剛剛張嘴想喊你的名字，結果那個正太轉了頭過來。

在太陽的照耀下，那雙美麗得超越人類的棕褐色眼眸靜靜地看着他，仿佛帶着無限的嘲弄與警告。

那一刻，他瞬間明白過來。

那是來自雄性間，最原始的敵意。

一直到體育課結束，你閨蜜朝你抱牢騷你才反應過來，好像你的社團朋友沒來找你？你跟閨蜜說起這件事，結果你閨蜜驚訝一聲。“白騰嗎？他沒找你？我看他還在我們班問了幾個人呢。”

你發誓，你真的沒看到社團朋友。

“張熙……”

“姐姐！”

微弱的喊聲被冷淡卻摻雜着喜悅的聲音覆蓋。你剛剛側過頭，一瓶凍過的綠茶就貼在了你的臉上，你冷嘶一聲，趕緊挪開。

“顧禦顔！”

顧禦顔跑到你的面前來，根本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你有些氣，去搶那瓶凍過的綠茶，顧禦顔出乎意料地直接給你，轉身就跑走了。

“什麼嘛，莫名其妙。”你盯着他的背影嘟嚷一句。

而你的閨蜜已經瞪大了眼睛，嘴巴裝的下一個雞蛋。“這……這是那個正太？他，他給我的印象，跟他做得事情也太違和了吧！你不擔心下他的精神狀況？”

你聳肩，“他那麼做我才不擔心，你想，他還那麼小，要是真的像你以為的那樣，才真的精神有問題。”

閨蜜冷不丁開口，“你咋總是說小不小的，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初中部的花邊绯聞多着呢，他現在收到的情書肯定有一書包！”

你想了想自己收情書收到裝滿一書包的樣子……嘶，還是别想了。

一學期能收到六七封信，你都覺得你可以當女神。

你跟閨蜜一邊聊天一邊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已經快要崩潰的某人。

白騰用手背擦擦眼淚，始終跟你保持着幾步的距離，或許他在想你要是能回過頭，就可以看見他，或許他什麼也沒想，隻是單純的看着你的影子流眼淚。

他再沒有喊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