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你表情溫順,就像朵潔白柔美的梨花,毫無半分攻擊性,眉間總萦繞一股消之不去的淡淡憂郁和倦怠。
你的臉在高中時是很受歡迎的,不然也不會被當時的帥哥何楓庭追了半年。
你望着鏡子中的女性半晌,猶豫着給自己描摹眉線,撲粉化妝,穿上衣櫃裡一直珍藏的青色裙。
勉強像二十幾歲的女人。
尤其是半路被截後,站在你面前的男性上下掃視你的打扮後,從鼻尖裡輕哼出聲。
“你并不适合穿裙子出來。”
他的聲音像一把刀狠狠插進你的心裡,你自卑地看着地面發神。
他握着你的手,好似沒有看到你的表情,聲音帶笑。“你是出來找我的嗎?是考慮好了嗎?怎麼樣的回答?”
其實你沒有朝他學校走,他也不是從學校方向來的。
為什麼他會碰巧在這裡。
恐怕隻有他知道。
你抿唇,定住看他。“那你知道我穿這樣是要幹什麼嗎?”
他不說話,保持微笑。
什麼時候開始,面前的孩子變得讓你捉摸不透了呢。他的情緒不再随意暴露出來,言行也越來越讓人感到壓力。
“我要去,相親 。”你後兩個字緩又重的說道。
他歪頭。看着不甚在意。“和誰相親?”
你咬牙。“反正不是你!我們不能這樣!我們的關系是畸形的!”
“和誰?”他再一次問道。
你瞪了他一眼,拼命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裡拿出來。
“……”
你們兩個誰都不服輸,就這麼對峙着。
半晌,他開了口。
“這就是你的回答?”他的眼神看着很失落。
你心一揪疼,不知道是發自己心軟的氣還是他的氣。“對!我們不可能!那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你我都别再提了,反正,反正你能養活自己了,我……”
話還沒說完,你就被青年強硬地拖着走。你驚慌出聲,拍打他的肩膀,他把你抱起來,怒氣沖沖地快步走回出租屋裡。
“你……!”
還未出口的話被他堵住。
他朝着牆把你抵過去,你們的身體緊貼彼此。
他退出來,俯在你的耳畔輕聲說道。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不是嗎。有什麼不可以的。”
“為什麼就不能試試。”
“在這裡,誰會知道我們是什麼關系。”
他的嗓音好像帶着至極的魅惑,你幾乎是瞬間陷入他編織的網裡。
他說完,沒有給你反應的空間,再次親上你的嘴,熱烈地吻持續了很久,你的呼吸急促起來,眼前模糊。
他把你打橫抱起來,朝房間的方向去。
你的身份證,戶口本連同手機被沒收了。
你醒來就發現這個不妙的消息,立馬就猜出是莫祖在你睡着的時候拿走的,又氣又想哭。
莫祖回到學校,心情看着也不是很好。他腦子裡在不斷回想你拒絕他的那一幕,心澀得難受,眼睛也幹紅幹紅的,一股郁氣在心裡發洩不出來。
“喵~”突然從灌木叢裡跳出來隻小白貓。
它藍色的眼珠子好奇又警惕地盯着面前這個高大的人類,尾巴微微晃動。
莫祖沒有去看它,心不在焉地想着事。走了幾步,他腳停下來,頭緩緩地往下看去。
那隻小白貓不知道怎的,跑來蹭他的腳了。
他略微皺起眉來,随意地踢開它,沒想到它居然又跳了過來,連蹭帶咬地碰他的褲腳。
他心底的陰郁又加重了。沒再往前走,蹲下來直直地盯着小白貓看了幾秒,伸出手虛虛地掐住它的脖子。
柔軟的,溫順而聽話的……
他略微晃神。掐脖子的動作變成撫摸的姿勢,順着它的背部撫摸至它顱頂。
它甚至不知道面前的危險,眯起眼睛享受,喉嚨間發出小型拖拉機的聲音。
髒死了。
他收回手,有些嫌棄地看了下手,才碰了一下,上面就有不少掉落的白毛。回到教學樓下,在洗手台面前反複地洗了幾道手。
“學長!”
背後傳來一道怯弱的聲音。
他側身看去。
是位漂亮的,凹凸有緻的單馬尾女生,手裡拿着照相機。她的眼睛很漂亮,透着一股子的單純。
她朝他微微一笑,“我剛剛看見你摸那隻貓的樣子很溫柔,就拍了下來,想給你看看。”
說着,她遞給他照片。
莫祖垂眼淡淡地掃過那張照片。裡面修長的青年輕輕撫摸白貓,陽光打在上面氛圍正好。
溫柔?
他聽到這個詞有些想笑。
“謝謝。”他低低的說了句,轉身離開,結果又被身後的女生喊住。
“等等!”
他回頭,臉色不變,像是在詢問她什麼。
她喊住了他,卻嗯唔說不清,白膩的臉龐紅起來。“學長!我,我可以要你的微信嗎?”
他靜靜地看了她幾秒,開口。“我也是大一的,不是學長。”
然後就走了。留下女生原地淩亂。
她們的目的性都太明顯。
她們眼底的渴望,臆想,甚至最深處的肉.欲他全都知道,全都能感覺到。
當然,他并不反感這種感覺,不僅僅是無感,更是因為他也在體會着,對另一個人的渴望,臆想,和肉.欲。
但是
姐姐不見了。
他找遍出租屋的每個地方,都沒看見身影。
他慌張地把手機的監控翻出來看,看到你在他回來的兩小時前走出去了。
他當即臉色有些發冷。身體氣得在發抖。
沒有身份證,手機,你要去哪?鬧失蹤?
多大的人了!
他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拿,捏緊手機,轉身沖出家門。
可是北京人口太大,地形太複雜。
夜晚燈紅酒綠,遍地的大排檔,天色灰蒙蒙的,起初還是細雨,接着就下大了。可人們并沒有因此加快回家的步履,吃喝玩樂依舊。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