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又稱黃金城,光聽這個名字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以為此地擁有多少黃金,但隻有生在下城區的人才知道,這是上城區對他們赤/裸/裸的嘲諷和嫌棄,因為這裡多的并不是戰略資源黃金,而是肆虐黃金病毒和滿地感染黃金病毒的喪屍。
起初,所有人都以為那隻是一次普通的病毒洩露,由于某國政府的無所作為,最後居然成為了人類史上第一次的喪屍爆發,不久後又爆發出另一場更為可怕的疫情,大量黃金病毒從實驗室中洩露,加劇了喪屍的清理難度和疫情控制,于是政府連忙成立特殊安防部(簡稱特安部),并且将難以管控地帶劃上地上地下分界線,黃金城便油然而生。
其實兩區局勢并非一直那麼緊張,至少在簡淩還活着時曾得到過好轉,可好景不長,簡淩死了,而世界上卻沒有第二個簡淩。
病毒不會因為人類的死亡從而停止演變,他們隻會在一輪又一輪地感染宿主中潛移默化地進行演變篩選,從而變為一輪疫苗難以控制的新毒株。
大抵是簡的運氣實在不怎麼的原因吧,初來乍到的他還沒好好吃上幾口那看着還算不錯的小炒,就立刻體驗到黃金城特殊的風土人情:不知從何而來的喪屍群密密麻麻地撞擊着本就攜有裂痕的玻璃,還沒等他們撞上幾下那玻璃便破碎開來,大批的喪屍穿過那個洞口猛地湧入店裡,倏然間一片血腥和腐爛的氣味裹挾了這家不算大的飯店。
還好這飯店今天本來就沒什麼人,而大部分人都已熟練地跟随店長的指引躲進地窖,減緩了他們疏散人群的難度。
林旸暗罵一句,一邊使用快捷鍵呼叫該區隊長帶人準備過來消毒一邊從防彈服外側取出短刃準備揍人,正當他一手抱住那第一個沖進來的喪屍的頭準備割喉時,卻猛地聽到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槍響,讓那喪屍的腦花天女散花與他來了個親密接觸。
“對付普通喪屍用熱武器很浪費懂不懂啊?換刀!”林旸沖着身後繼續上膛的簡吼道。
“熱武器上城區報銷,接着。”簡從腰間取出另外一把手槍丢給林旸,林旸接住後熟練地上膛射擊,面前的幾個喪屍瞬間倒地。
“槍法不錯。”簡由衷地贊歎道,然而他卻将剛才那把的手槍塞回腰側的槍袋中,掏出一把銀色的劍柄出來。
熟悉各類武器的林旸立刻就認出這是現今最火的一類激光武器激光劍,由于管制難度大以及成本昂貴幾乎沒有在市場上流通,因此這也是林旸第一次親眼見到激光劍,瞬間有些激動。
隻見簡将劍身長度調整好,随後按開電源鍵,帶着激光劍上去就是一輪無差别攻擊。
一管電池隻能支撐該長度的激光劍半分鐘,但對簡來說機會綽綽有餘,還沒等電池用完,喪屍群已經被簡全數解決。
簡收回激光劍,像是勝利歸來的獅王一般昂首挺胸地朝林旸走來,頭發上沾染的些許血迹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肩頭,看起來竟多了幾分邪魅。
林旸把手槍還給他,呆若木雞地說:“你們上城區裝備都那麼好?”
“不,我自己買的。”簡并沒有去接那把手槍,反而取出一盒子彈放在林旸的手裡,說:“送你了。”
“有錢真好啊。”林旸不爽地努努嘴,卻還是留下了。
還不等林旸回過神來,一隻有些冰涼的手覆上了他的臉頰,是手拿紙巾正在替自己擦拭鮮血的簡。
簡比自己矮上半個頭,擡起頭來替自己擦去臉上血迹的他明顯有些吃力,卻讓林旸措不及防地和簡來了個對視。
他的眼睛明亮,藍色的眸子裡閃灼的是不曾遮掩的心疼。
他連忙搶過他手上的紙巾,有些害羞地别過臉去尴尬地地替自己拭去臉上的暗紅色血迹,不敢在看簡一眼。
不知為何在剛才的對視中,林旸卻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
林旸不知道的是他紅透的耳根被簡收入眼底,他滿意地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待a區隊長帶着消殺武器趕來現場對現場進行處理時,和林旸關系最好的支隊長步清晚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那臉皮厚的堪比城牆的副部長林旸居然紅這個臉低着頭接受着消毒檢查,頗感意外。
他正想過去打趣兩句,卻被在一旁接受消毒的男人吸引了目光,他站在燈光之下,看着林旸的眼神卻有些怪異。
“您好,我是a區支隊長步清晚。”步清晚認出了男人身上指揮官的制服,大概猜到他就是今天下來的那位領導
"上城區特安部總指揮官伊裡斯特·簡。"簡立刻換上另外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沖步清晚點點頭。
“據剛才在一旁偷偷觀戰的店長說您身手極好,就連咱們的部長都顯得稍顯遜色。”步晚清有意說着漂亮話想要打探這位領導的性情。
然而簡并沒有接他的馬屁,隻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上城區了不起啊!”步清晚憤憤地心想,然後便看到林旸和自己揮揮手,示意他過來。
“你知道嗎他們上城區熱兵器給報銷诶!”林旸手握那盒子彈,激動地和自己的好友分享着這個好消息。
步清晚:“對不起我收回我的話上城區就是了不起。”
誰能懂下城區面對黃金病毒喪屍都要先肉搏肉搏解決不了才用手槍擔心火藥不夠用的困境啊!!!
兩人同仇敵忾地剜了一眼簡,簡感覺背後一涼莫名其妙地轉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發現沒事後又轉了過去。
解決現場消毒的林旸有些惋惜地看着那被破壞的晚餐,聳了聳肩和簡提出吃快餐的建議。簡點了點頭答應後,便和林旸一同與步清晚打了招呼提前離開。
沒吃上晚飯的兩人不盡興地去商店買了幾瓶冰鎮啤酒和方便面一同開車回到了特安部為兩人安排的宿舍。兩人各拎一個裝着泡面和啤酒的塑料袋,準備就這樣草草地結束今天兩人的第一頓晚飯。
“我們的第一頓晚飯居然就被這麼打發了。”簡揚揚手中的塑料袋,失落的朝着住在對門的林旸揮揮手。
林旸尴尬地笑了笑,表示下城區的日常就是這樣,并且安慰他道好歹有方便面也不錯,随後便也沖着簡揮揮手,拿出鑰匙來開門回家。
特安部安排的宿舍不算大,但對林旸一個人居住來說卻剛剛好。他先将去沖了個澡将那股腐臭味洗掉後,便進入廚房燒水給自己煮了一碗帶有溏心蛋的方便面。正當他找出碗筷坐下準備吃晚睡覺時,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林旸一邊心想誰啊一邊打開門擺着張臭臉準備發火,卻在看到是簡時一下子氣消了大半。
也不是消了,就是看到他捧着一碗不知道是碗什麼東西的東西站在自己門前,說:“我做了點宵夜,你吃嗎?”
林旸看着那還冒着奇異味道的黑糊糊一時半會兒陷入了沉默,他突然明白為什麼人家今天說的是你别磕碜我了。
應該沒有女人願意嫁一位絕命毒師吧。
林旸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他才問道:“我能看看你的晚飯嗎?”
“這個就是我的晚飯炒方便面。”簡說。
林旸:“……”
最終林旸把那碗明明是自己的方便面讓給了這位絕命毒師,自己去冰箱裡取了幾條臨時充饑的代餐條充當晚餐。
興許是光線的原因,堪堪隻脫了一件制服外套的簡的背影卻莫名和某個少年重合上。
記憶中的少年也是身穿一件白襯衫,及肩的黑色長發耷拉在他的肩頭,陽光透過樹蔭落在他的肩頭,笑語盈盈地望着自己。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的很像一個人?”林旸咽下一口草莓味的代餐條說道。
“從來沒有,林副部長不妨說說看?”簡用沒握筷子的那隻手撩開散落的頭發,轉過頭來笑語盈盈地望着林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