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默甯再度翻出那地址:“a區永中路103号”
“有什麼問題嗎?”董默甯說。
“103為什麼被加粗了?”林旸說:“我認為和這個地方有關系。”
“會不會是貨架位置?”伊裡斯特提出。
“不知道,因為沒有權限我們無法申請搜查令,隻能在外面候着。”董默甯遺憾地說。
伊裡斯特趕忙在自己的系統上批下電子申請,說:“申請通過了,快讓你的人進去查。”
董默甯沒想到平常最起碼要帶着好幾份申請并且等上三四天才能批下的搜查令竟然那麼快就批下來了,她震驚地張着嘴,一邊将搜查令傳送過去一邊說:“不是,這事歸你管啊?”
“嗯,平常批的慢是因為太多了,按照流程一個一個篩下來差不多就是一個周。”伊裡斯特說:“不過你們公安的不歸我管。”
“哦,我還說以後有什麼直接來找你。”董默甯遺憾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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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案件的特殊性,伊裡斯特不得不放出上一個案件的部分信息,根據兩方對比可知,之前在陸昊明口袋裡找到的那一隻藥和這一次售賣的藥品配方相同,數據也大緻相同,是出于一人之手。
而後續在對倉庫的搜查中又在為301的貨區内發現了足足十箱的該疫苗,因此倉庫負責人和保安以及倉庫老闆依次被帶回了公安局,連夜候審。
整理了一宿線索的伊裡斯特無精打采地趴在董默甯的辦公桌上,他看了一眼已經見底的咖啡,便又去給自己泡了一杯。
草莓味的速溶咖啡伴随着沸騰的蒸汽灌進伊裡斯特的鼻腔中,被蒸汽蒙了一層白紗的他看不清水位的位置,不小心将沸水加的太多,躺的他一激靈。
伊裡斯特趕忙将手從被子上移開,他直愣愣地把手指在耳垂上捏了捏,有些不真實地看着眼前那冉冉升起的旭日,感歎着真的是歲月不饒人。
這要換作以前,就這種強度的通宵他最起碼可以熬三天,隻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在審訊室待了一宿的林旸狀态也算不上好,他飄飄然地從那小房間裡走出來,雙眼無神地靠在那給家屬坐的椅子上放空大腦。
果然當年沒進公安是對的,要是按照這強度在這裡呆到四十歲不得成為秃頭。
所以說,按照這幫人的意思就是藥品是從貨架裡莫名其妙地生出來的,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聽聽這可能嗎?
“怎麼樣?”伊裡斯特換了一隻手端着那紙杯,對那癱坐在椅子上的林旸說。
“全都在睜眼說瞎話。”林旸有氣無力地吐槽:“保安說他沒見到那批貨怎麼進來的,負責人說不認識這個區域的合作人,老闆說不知道他隻是個頂包真老闆前幾天已經死了。”
伊裡斯特也被這話給逗笑了,他勉強勾起嘴角,笑着說:“他們的意思是這些貨是從貨架上長出來的?”
“對。”林旸聞着那味道怪異的咖啡,說:“現在技偵的已經在查監控了,不過我推測多半看監控會突然壞了。”
“我覺得也是。”伊裡斯特淺抿了一口咖啡,卻被燙了舌頭,他胡亂地說:“不具查查魯班嗎?(不去查查老闆嗎?)”
“你怎麼喝咖啡都能被燙。”林旸聽到他大着舌頭的話,倍感無奈地說:“老闆那邊已經再查了,等他們的消息吧。”
伊裡斯特怒瞪了林旸一眼,不說話,他端着咖啡坐在林旸的旁邊,借着那落在自己臉上的朝陽品嘗着那杯咖啡。
“你這什麼味的咖啡,怎麼那麼奇怪?”林旸被那股奇怪但又上頭味道折磨地苦不堪言,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草莓味的。”伊裡斯特又喝了一口,滿足地說。
“不是你怎麼那麼喜歡草莓味的東西?”
“不是喜歡,是習慣。”伊裡斯特的語氣低沉下來:“我之前生了個病,導緻味覺出了問題,那段時間裡隻能嘗到草莓味。”
這番話好熟悉。
好像在自己的記憶深處,簡淩也這麼說過。
“不是,是因為我嘗不到别的味道。”
“林旸。”伊裡斯特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嘴裡無意識地呢喃着:“借我靠一會兒,咖啡沒有用。”
本來還有些許倦意的林旸在這一刹那困意一掃而空,他有些詫異地望着那顆毛茸茸金黃色的頭發,不敢在動。
從這個角度來看,伊裡斯特的鼻梁很高,恰好的陽光全數落在了他的發梢,整個人看起來宛若遺落人間的天使一般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你說,你如果是簡淩該多好啊。”林旸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