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裡斯特離門近,他自覺地站起身來去開門,卻被門外那拎着大大小小零食的三人給吓到。
那三人也沒想到會是伊裡斯特來開門,他們起初也被伊裡斯特吓了一下,他們用眼神彼此看了一眼對方後,董默甯先刻意的瞥了一眼門牌嘀咕着沒開錯門啊,而身後的步晚清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故意大聲說:“算了,大過年的别打擾人家過年。”
那跟在門最後面的短發女人摘下了墨鏡,眼神詫異地打量着伊裡斯特,冷冷地說:“你是誰?”
伊裡斯特瞬間明白這三人是來和林旸一起跨年的,他沒有回應那個女人,反而趕忙将門打開十分從容地向三人說:“我就是個來蹭飯的蹭完飯就走……”
而此明白事情不對的林旸放下了手中的螃蟹,走到門前,有些詫異地說:“你們怎麼怎麼來了?”
董默甯在門外大喊道:“我就說你們在一起了還騙我,還問我我怎麼來了你個有了媳婦忘了娘的人。”
“不是,事情不是這樣的……算了和你解釋不清。”林旸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頭,将三人引進屋内。
然而那女人還在和伊裡斯特僵持中,林旸見狀向兩人介紹道:“商翼,明璃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伊裡斯特上城區特安部指揮官。”
商翼還想問些什麼,但被林旸用眼神勸阻,最終還是放過了伊裡斯特,擦着他的肩進了門。
伊裡斯特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沒有計較還是進了門。
林旸去廚房裡多找了幾份碗筷,讓三人落座。
畢竟是自己生活的小飯桌,兩個人還綽綽有餘,五個人便有些擁擠了。
步晚清和董默甯像兩個左右護法一般圍着林旸,陰陽怪氣着他們兩人背着自己偷偷吃海鮮的事情,而一旁的商翼卻不合時宜地從懷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伊裡斯特說:“你如果受到了侵犯,可以來找我。”
伊裡斯特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收下了。
由于那兩人太吵,伊裡斯特不喜歡吵鬧的環境,随便吃了兩口便逃回了自己的宿舍。
在送走伊裡斯特的那一刻,屋内熱鬧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商翼冷漠地詢問:“你不知道那人有問題嗎?”
林旸夾了一塊魚肉,說:“我知道,老師和我說了。”
商翼:“那你還……”
林旸有些無奈地放下筷子,說:“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你們怕他是毒蛇派來迷惑我的誘餌,但我分的清。”
步晚清打斷了林旸的話,說:“不,他可能不是誘餌。”
在座的另外兩人同時一愣,步晚清将那放在懷裡的DNA比對證明丢在桌子上,說:“伊裡斯特做過基因手術,我按照他曾經做過的那個項目進行了反推,發現他原始的基因和簡淩一模一樣。”
林旸猛地擡起頭瞪着步晚清,他不可置信地拿起那份證明顫抖着手細細讀着上面的黑字。“你的意思是,他和簡淩公用一套基因?”林旸的語氣已經有些磕磕巴巴。
“對。”步晚清說,“伊裡斯特可能不是誘餌,他是毒蛇為你量身定做的圈套。”
林旸的手一抖,那兩張證明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卻激起千道浪花。
林旸推開了凳子,想要推門去找那人問個所以然,卻被步晚清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用着巧勁把林旸按在牆上,抵着他的後背惡狠狠地說:“你要去幹嘛?”
“我要去問他。”
“問?你要問他什麼,林旸你好好想想,他可能隻是一具被刻意制造的克隆人,内裡的靈魂可不是簡淩。”
“不,他不是。”林旸低吼着,“他不是…他真的很像簡淩。”
商翼也站了起來,她緩緩的走到林旸身邊,用着溫和的語氣勸阻着:“十五年了林旸,你用什麼去确定那是簡淩。”
“可是他的話語,行為……”林旸語氣顫抖,他回想着兩人的相似之處反駁着他們。
“那些都是可以被模拟出來的,林旸。”商翼拍了拍林旸的肩,像看着一個孩子一般看着眼前這幾近崩潰的男人,“你還記得我的愛人嗎?當初他回來的時候我也以為真的是他。”
林旸眼裡的不甘卻在此刻化為了茫然。
商翼的愛人葉臨當初也是這樣回到了她的身邊,最終他盜取了野火的火藥倉庫地圖準備離開,卻被明銳的商翼在早晨用短刀将他殺死。
“他可能隻是一段數據,醒醒吧林旸,遠離他。
門外的另一邊,那抱着紅玫瑰花的男人靜靜地站在伊裡斯特的門口,等待着伊裡斯特的開門。
伊裡斯特以為是林旸便毫無防備地開了門,“怎麼……”
“新年快樂,哥。”易然一隻腳卡住門縫,強行擠進伊裡斯特的家裡。
“你怎麼來了。”伊裡斯特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不耐煩。
“來接你回上城區跨年,現在出發剛好能趕上隔斷區裡放煙花。”易然接着那道門縫環視了一圈那空空蕩蕩的出租屋,再确認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後才重新露出笑容,他擡起手來撩開伊裡斯特的金發,揉捏着他耳朵上的那枚紅色耳釘,“現在走嗎?”
“我有的選嗎?”伊裡斯特不耐煩地把頭瞥了過去。
他輕輕地推了一把易然,使得那人不禁往後退了幾步,随後他關上門,準備離開。
就在兩人快要走出走廊時,對面的門開了,林旸冒冒失失的望着漸行漸遠的兩人,帶着沙啞地語氣大喊道:“伊裡斯特!”
兩人紛紛回頭。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這一幕有一些相似,伊裡斯特拍了拍易然的肩示意他先離開,易然的嘴角依舊挂着笑容,他将那束玫瑰花遞給了伊裡斯特後又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然後轉身提前離開了。
林旸将那原先準備好的問題再度咽回了肚子,他沙啞着說:“你要去哪裡?”
“和我弟去上城區跨年。”伊裡斯特冷淡地回應着他,語氣卻少了起初那給自己送向日葵時的喜悅。
“你……”林旸愣住,他瞬間明白了伊裡斯特口中的那個弟弟以及那一次和易然初見時的那句“這裡還有外人”的意思。
原來他口中的那個弟弟,是易然啊。
等等,好像那幾年裡簡淩的确也有個姓易的弟弟,而且葬禮時也是以易家外族的名義下的葬。
種種的細節在他的腦海裡一一劃過,而此刻的伊裡斯特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他低着頭厭煩的将那電話挂斷,行為卻和那年簡淩走時一模一樣。
一樣的挂電話一樣的質問一樣的離别。
“還有什麼問題嗎?”伊裡斯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玫瑰花太重,一隻手抱着手已經有些酸了。
“你是簡淩嗎?”林旸依舊問出了那個問題。
伊裡斯特的臉上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他沒有回答林旸的問題,反而擡起頭與林旸那灌滿了疑惑的眸子對視,語氣平淡地說:“我是伊裡斯特。”
話音剛落伊裡斯特轉身離開,不在回應他的任何一句話。
玫瑰花的花瓣由于奔跑散落于雪地,伊裡斯特和易然并肩坐上了那輛黑色的奔馳,在林旸的注視下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