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昊明。”陸麗緩緩地說：“确切地來說那支錄音筆是陸昊明放桌子上，讓我在有身穿紫色皮衣的人進來時将它賣給他。”

“他當時有和你說話嗎？”

“沒有。”陸麗堅定地說：“我記得很清楚，他進門以後就當着我的面在櫃台上砸了一個箱子，那箱子上面歪七八扭地用記号筆寫着錄音筆三個字，裡面卻滿滿當當地裝着紅晃晃的鈔票。”

“箱子你還留着嗎？”

“陸昊明拿去丢了。”

線索又斷了。

“不過陸昊明似乎沒有死。”陸麗突然說：“我前幾天接到他的道歉電話了。”

三人皆是一怔，随後是林旸不可思議地說：“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看。”陸麗用眼睛示意林旸去拿那支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說：“你去翻手機裡的錄音，裡面有我錄音。”

林旸趕忙去取那支手機，在他翻開錄音後果不其然在裡面找到了大量的電話錄音，他随意點開一個，聽到的便是陸昊明的聲音。

“奶奶，是我，不知道最近你過的還好嗎，你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很好，毒蛇也對我很好，我相信很快人類便可全面進入永生時代……”

揚聲器裡熟悉的聲音以及其可怕的内容聽的林旸心生害怕，盡管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段音頻是否是AI合成的，但光憑裡面的“永生數字時代”這四個字，便足矣使得他背後一涼。

他雖然和毒蛇交手許久，但關于他究竟要做什麼，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但這通錄音，卻讓他從那毒氣叢生的山洞裡扒開一絲霧氣，窺見了洞底的秘密。

林旸将這些音頻全數傳給了董默甯，讓她将其送去分析。

這回去的路上，步晚清和林旸兩人心裡皆是心事，誰都沒有說話，而伊裡斯特還是和之前一樣，頭靠着車窗手扶着大腿，閉着眼不說話。

不算大的特斯拉裡，除了若有若無的煙草味，更是混入了一味不易察覺的猜忌。

·

“對不起。”林旸向在後面慢步行走的伊裡斯特說。

“給我道什麼歉？”伊裡斯特擡眼有些不理解地問。

“我不應該懷疑你的。”林旸轉過身來，刻意将自己擋在伊裡斯特面前，他滿懷歉意地望着伊裡斯特說：“我不應該懷疑你的目的不純。”

“我還以為你要說你以為我是好人。”伊裡斯特望着他那下垂的眼睛，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要是真的這麼說了，我就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靠着潛規則通過的asw了。”

林旸釋然地笑了，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已經快進到大門的步晚清，一臉震驚地說：“asw還能潛規則？”

“嗯……潛規則裡面的怪物或喪屍？”伊裡斯特狹促地笑了，他推開擋在自己前面的林旸，說：“行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查完案再說吧。”

“好！”林旸以為伊裡斯特原諒了他，但回過味來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不接受，于是他又氣又急地再度攔着伊裡斯特說：“為什麼不接受我的道歉。”

“小鬼，想要用一句話就哄好被傷透了心的人，是不是太簡單了？”伊裡斯特又開始裝模作樣起來：“怎麼辦我的搭檔懷疑我我心好痛啊。”

“怎麼辦啊送醫院可以嗎？”林旸也假裝緊張起來，裝模作樣地把伊裡斯特摟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問他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最後實在是伊裡斯特耗不下去了，他随便扯了個請他喝酒的借口将這件事給糊弄下去，推開林旸頭也不回地朝警局走去。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林旸趕忙追上去，乖巧地跟在伊裡斯特身後充當好人。

由于已經有了完整的線索鍊，在他們去找陸麗的這段時間裡董默甯便再一次帶着從那些員工嘴裡審出的線索再會易布東。

在來回幾個小時的審訊下，易布東終于承認了是今年六月份時就有人給自己寫匿名信說要租一塊倉庫，而那塊兒倉庫裡卻又被他放置了大量的王水疫苗，自己的确是心貪，所以最終答應那個人說可以幫他打掩護售賣疫苗，但前提是利潤四六分，自己六他四。可沒想到後來那個人反而拿這件事來威脅自己，要求自己必須給未來一具喪屍出租一輛汽車，他害怕自己會被抓進去，所以答應了他的要求，後來那人又給自己寄了一份圖紙，要求自己按照這個去偷偷生産炸藥，并且将炸藥放在特殊地方，避免被人發現。

“謝謝你的配合。”董默甯在記下最後一句話後準備起身離開，可就在這一刻，易布東卻再度叫住了她。

“董默甯。”易布東語氣不詳，“你還記得董甯嗎？”

董默甯扶着桌子的手一愣，她擡起頭來滿眼恨意地看着易布東，說：“你想說什麼？”

“董甯沒有死，她和那個人一樣，從地獄重生了。”易布東将那個人這三個字咬的極重，似乎是想通過這句話向她傳播什麼信息。

董默甯死死地盯着易布東的眼睛說：“那個人是誰？”

“陸昊明。”易布東眯着眼說：“他們應該已經把陸昊明的消息給帶回來了，但如果你想再見董甯一次，最好就保住我。”

已經知道這事的董默甯故作鎮定地說：“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你可以不聽，但我告訴你，重生的董甯今晚就要被人賣了做成喪屍，你真的不想再見她一面嗎？”

“你們這群瘋子。”董默甯咬牙切齒地說：“我可以保住你不死。”

“她在‘惡魔酒吧’，編号104。”易布東心滿意足地說：“我希望能你可以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