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一切就說的通了,他的思路沒有錯,伊裡斯特的思路也沒有錯,隻不過由于兩人的信息并不平等,從而導緻了兩人猜測的錯誤。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毒蛇提前下好的一盤棋,隻不過bishop提前看透了棋局并做出了幹涉,所以這件事和兩個人都有關,誰都脫不開幹系。
電梯最終到底了。
好在他們并不是拍品,他們是這場拍賣會的客人。
而剛才伊裡斯特所花的那些錢不過隻是這場拍賣會的入場卷,他看着伊裡斯特熟練地将他的手腕搭在自己手上,兩人以一種極為親密的姿态從入場處驗過戒指并領走兩幅标有标号的面具,成功進入了這場拍賣會的内部。
這地大概是模仿着劇院而建的,拍賣台上還保留着劇院裡特有的油畫和紅幕,林旸和伊裡斯特兩人帶上面具,被工作人員領入二樓的看台上。
走路間,那位身穿黑西裝的工作人員看到了林旸手上的那支紅寶石戒指,他有些驚慌地想要說什麼,卻被伊裡斯特用一記冷厲的眼刀鎮住,并沒有說出來。
他有些迷茫地盯着伊裡斯特耳朵上的那枚紅寶石耳釘,一時間又陷入了迷惑,不過形勢如此,他也不好在過多詢問。
林旸和伊裡斯特落座後,那位工作人員又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林旸,最終還是被林旸拉住,他小聲地向他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家主……”男人正要說話,卻又被伊裡斯特給呵住,他眯着眼語氣不爽地問:“不知道的話别亂說。”
工作人員看形勢如此,也不好在說話,最終他還是将剛才那些話咽下肚子,悻悻地離開了。
“不該問的别問,一會兒暴露了。”伊裡斯特冷冷地說。
“嗯。”林旸也不在起别的心思,他将那枚紅寶石轉向手掌内側,指腹輕輕地摩挲着那枚足有五克拉大的紅寶石。
林旸和伊裡斯特各坐在一把座椅上,待觀衆差不多落座後,隻見伊裡斯特從包裡取出一副無框金色眼睛架在鼻梁上,手部自然而又舒适地垂放在他的腹部,肩部也極其放松地靠在靠背上,眯着眼翹着二郎腿等待着拍賣會的開始。
随着場内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一陣槍響,拍賣會的燈也随之暗了下來,林旸有些不安地用餘光瞥了一眼伊裡斯特,卻發現他并不驚慌,而是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繼續等待着。
“别怕。”伊裡斯特說:“這是拍賣會開始的信号。”
“你怎麼知道?”林旸問。
“我經常來這種地方。”伊裡斯特語氣平淡地說:“一個月一次。”
話音剛落,那拍賣台上的幕布便被拉開,然後林旸便在舞台中央瞧見了足足二十個培養皿。
每一個培養皿裡都泡着一個活生生的人,紅色的培養液下,他們似有意志地擡頭又低頭,而在第十四号的标簽上,林旸的的确确見到了那個小女孩。
“這裡有望遠鏡。”伊裡斯特将一旁托盤裡的金色浮雕望遠鏡遞給林旸。
林旸趕忙拿過那支望遠鏡向那培養皿望去。
不知是意外還是人為,在林旸用望遠鏡去找那小女孩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和董甯對上了。
明明看台那麼遠,但董甯好像認出了林旸,她的嘴唇蠕動似乎在說“救救我”。
“别被騙了。”伊裡斯特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耳邊傳來,他拿走林旸手上的望遠鏡說:“這些克隆體沒有記憶,隻有被拍賣下後輸入特定數據後才會有意識。”
林旸沉默不語。
拍賣會的路數依舊和剛才的電子拍賣會一般,隻不過這次使用的不再是特殊代币,而是比特币。
現在的比特币彙率早已飙到1:1466788324,但下面出價的人卻都是以百起步,出手之闊綽,看起來更本不像下城區的百姓。
準備舉牌的伊裡斯特仿佛看穿了林旸的疑惑,他說:“台下的都是他們買來的克隆人,不是真人。”
林旸背後發涼,他語氣有些發顫:“這些人在下城區究竟有多少?”
“不知道。”伊裡斯特說:“可能有很多吧,畢竟他們便宜,而法律又不承認他們,所以很多上城區的人都會買很多留在下城區幫他們幹事。”
林旸的扭過頭去,帶着審視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伊裡斯特那麻木無情的臉上,企圖利用這種方法去确認他是否是克隆人。
“克隆人會有自己是克隆人的意識嗎?”林旸說這話時的語氣冰冷,但又帶着幾分遲疑。
“看他的主人,如果主人想讓他知道就會,如果主人不想讓他知道就不會。”伊裡斯特将自己的頭發撩開,将自己的後頸露出向林旸說:“不過根據《克隆法》所寫,所有的克隆人都必須在該處被打上克隆标号,以向他人表明自己的身份。”
這句話看似是在向林旸解釋,更多的卻像是打消他對自己的懷疑,他用這樣一個契機再一次告訴林旸,自己不是克隆人,也不是簡淩。
他不過是和那個人長的有些像的一個人罷了。
“401号6歲女童董甯,20比特币開始起拍。”厚重的男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伊裡斯特再度将望遠鏡遞給林旸,自己卻拿起牌子,準備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