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熟能生巧,在不知多少次訓練下,伊裡斯特終于學會了換氣。
他那鴿血紅的睡袍本來就系的松,在兩人這樣多次的肌膚相貼下,那虛無缥缈的綢帶終于被林旸在慌亂中拽下。
伊裡斯特的皮膚本就很白,而那些未被陽光觸碰過的肌膚更是似雪般白淨,使得林旸哪怕隻是輕輕觸碰,都能在上面留下一道屬于他的痕迹。
“林旸……”伊裡斯特推搡着将他那胡作非為的手從自己腰上拿開,“鍋燒幹了……”
此刻的林旸才後知後覺地聞到了從廚房傳來的糊味,他趕忙松開環着伊裡斯特的手,去處理廚房裡的事故。
他的手指還纏繞在伊裡斯特的衣帶上,于是這麼一扯,硬是生生地将他本就松垮的睡袍全數解開。
一方的無意和另一方的有意終于造成了目前的場面,伊裡斯特的身材相當好,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不說,一眼望去全還都是不顯壯且勻稱的肌肉,尤其是那精瘦的腰部,在方才林旸無意按壓染上了紅印與睡袍的映襯下,更是顯得更加誘人。
正大光明偷看的林旸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在喉頭的活動下,之見伊裡斯特不慌不亂地走到林旸身邊,并從他手上抓過衣帶慢悠悠地系上,帶着些許挑逗意味地問:“好看嗎?”
“好看。”林旸一如既往地回答,“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好看。”
“好看就好,沒白費我那麼多精力。”伊裡斯特将輕靠在櫥櫃旁,抱着手看林旸擺弄眼前的這些餐具。
林旸的手與伊裡斯特的不同,除了厚薄不一的繭以外,更多的還是大大小小未退卻的疤痕。
“這些傷都是怎麼弄的?”伊裡斯特的目光停留在那一道從掌心延伸到手腕的淡褐色舊痕上。
“大部分都是在訓練場上,還有一些是在asw參賽時留的。”林旸漫不經心地将菜湯從鍋裡乘到白瓷碗裡,“還有一些是和人打架打的。”
林旸注意到了伊裡斯特落在自己掌心上的目光,遲疑片刻:“這道是……”
在現在愛人面前提初戀這件事似乎不太好,于是林旸轉了個彎:“以前學做飯時刀劃的。”
“哦。”伊裡斯特淡淡地說,随後他便被林旸指使了上桌吃飯的任務,離開了廚房。
飯後,伊裡斯特依舊抱着昨日買的那框草莓,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翻動着林旸的遊戲機。
可以看出來,林旸這個人對遊戲大概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他這遊戲機裡的遊戲不是那種所謂的口碑大作,就是官方送的免費遊戲,最終伊裡斯特選擇了一個種地的小遊戲,無聊地在裡面墾地等林旸洗完碗。
按照兩人的年前計劃來看,今天下午三點應該是要去首都醫院完成特安部的例行體檢,于是在林旸洗完碗後,伊裡斯特便開着昨天才包養回來的愛車向醫院駛去。
有了提前預約的緣故,兩人無需排隊便直接進入了特殊招待室裡更換衣物。
林旸注意到,伊裡斯特與自己換的衣服并不是同一套,林旸的是同别人一樣的綠色一次性體檢服,但伊裡斯特的不是,他的衣服是深紅色的。
首都醫院會通過患者身上體檢服區别每個人應該做什麼項目,白色的是學生入學體檢項目,黃色的是公司體檢項目,綠色的是機關人員才可穿戴的服飾,可紅色林旸的确不知道,于是在體檢過程中,他無意間向醫生提了一嘴。
“那是研究院的衣服。”醫生在林旸的體檢報告上簽好字,在遞給他時繼續說:“研究院有另外的體檢指标,好了,去換衣服吧。”
林旸若有所思地接過體檢單,沒說話。
為什麼伊裡斯特的指标與研究院相關?在醫院走廊上的林旸望着眼前這來來往往的行人,思考着這個奇怪的問題。
而另一邊。
充滿着不同與正常體檢儀器的房間裡,伊裡斯特坐在裝有束縛帶的椅子上,等待着眼前正在從自己左手手臂上抽取血液的醫生抽完最後一管血。
“你們在一起了?”醫生緩慢地拔掉針管,他将才抽出的那五管血放到那被裝在特質儀器裡的試管架裡。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伊裡斯特冷着臉從椅子上站起來,安然地躺在不遠處的束縛床上“宿舍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醫生熟練地将剛才用的那些一次性醫療器械放入特制的袋子裡,緩聲說:“那宿舍本來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但那一年你莫名其妙地跑了,我便沒有告訴你。”
興許是屋内空氣不流通的緣故,男人終于摘掉了覆在他臉上的口罩,他饒有興緻地将另外一個掃描儀器打開,“不過現在給你也不遲,那房間和當年你的那間裝修一模一樣。”
“你不會是在用那套房子來懷念我吧,易然。”躺在束縛床上的伊裡斯特自嘲地笑了,“不過應該不可能,你頂多隻是想通過那個房間尋找為何我會擁有感情的原因罷了。”
“你總是太聰明。”易然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機器,随着機器的運作,顯示屏上也跳出了些許數據,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屏幕,說:“我至今任不明白,那種人所造出來的粗制濫造的仿制體憑什麼會擁有感情,而我就不行?”
伊裡斯特沒有說話,他閉上了眼,不願在搭理易然。
特屬于他的體檢遠比終于在半個小時後結束,伊裡斯特從病床上翻下身,站在核磁室旁的換衣室裡更換他的衣服。
就在這時,編造好數據的易然從控制室走出來,他将那張特殊的體檢報告放在牛皮紙袋裡,一同交給了伊裡斯特:“我不反對你和他在一起,隻是别忘了你是誰。”
易然眯着眼,前幾日被他換上的綠色眼珠在這一刻像極了那盤繞在伊裡斯特脖頸吐信子的毒蛇,他刻意地擡起手,在伊裡斯特的耳垂部揉捏着那枚鑲嵌與他骨肉之間的紅色耳釘,“别忘了,你和我才是同類。”
伊裡斯特不耐煩地打開了他的手,從幹脆利落地推開門離開了體檢室。
被給了冷臉的易然并未在對他說什麼,在看到他的身影消失于那冰冷的醫院走廊後,他才回到了屬于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不算大,除了一台計算機以外并沒有别的東西,易然将那白大褂脫下挂在衣架上,從桌上拿起那副剛才被他脫下的紅色耳釘進到了辦公室裡的洗手間内。
在白熾燈的反射下,被紋在他脖頸左側的黑色玫瑰紋身便顯得愈發地黑沉,易然将擋在自己耳垂邊的短發撩開,将那兩枚耳釘再度鑲進自己的耳朵上。
幾乎是在戴穩的那一刻,方才還黯淡無光的紅寶石瞬間變得閃耀靈動,易然滿意地盯着鏡中自己的那枚耳釘,嘴角勾着耐人尋味的笑離開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