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對比,下城區特安部總部在上城區眼裡,不過隻是一棟辦事大廳而已。
作為一個特别針對黃金病毒的相關部門,上城區特意按照幾個主要部門分成不同的分區以及樓棟,比如隔離部與醫療部都被并未與總部挨在一起,不像他們下城區,多個部門全部整合在一棟樓裡,看着都憋屈。
伊裡斯特大抵是懶得走,于是他在門口叫了一輛二座觀光車,在輸入目的地後将兩人帶向行政樓。
“看樣子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了,隻有幾個實習生還留在這裡。”伊裡斯特擺弄着車載平闆,在看見在崗人員隻有幾個眼生的實習生後,便将平闆放了回去。
“你們這實習生真多。”林旸苦笑道:“我們那别說實習生了,每年申請的人都少。”
“為什麼?”伊裡斯特下意識地問。
“因為死亡風險太高,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堵一份養家糊口的微薄工資。”林旸歎了口氣,繼續說:“尤其是我們特安部,一旦在工作時感染黃金病毒,幾乎是無藥可醫,可我們又是與黃金病毒直接接觸的工種,于是除了真的在公安受了委屈的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選擇調轉特安部的。”
這份苦惱在上城區幾乎是不存在,因為上城區基本上沒有什麼喪屍,也很少會有直面黃金病毒的情況,所以特安部這樣一個部門,無疑是大部分飯桶和官二代的托兒所。
“如果隔離帶不存在就好了……”林旸話還沒說完,就被伊裡斯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他嚴肅的目光裡傳達這禁止的命令,林旸明白了,便閉上嘴不在說。
很多事情是當事人明白,但隻能揣着明白裝糊塗,林旸不是年輕的孩童,自然懂其間的道理。
行政樓到了。
伊裡斯特在門口将自己和林旸的身份進行登錄後,便進入了行政樓的負五樓。
根據指引,負五樓大抵是一些下城區b機密資料的保管處,伊裡斯特從管理員裡接過兩副眼鏡,便開始帶着林旸在這尋找他所需要的工具。
奇怪的是,在林旸與伊裡斯特共同在終端裡搜索了半個小時左右,他便發現自己的調取權居然比伊裡斯特這個指揮官還要大。
對此,伊裡斯特隻是無奈地笑了一下,拜托林旸留意一下一本編号為400613的牛皮筆記本。
再如今這全面數字化的時代,有很少會有人在使用傳統的紙筆去記錄某些重要的東西,但在這裡不同,這裡的大部分文件都是紙質文件,鮮少有電子文件,因此林旸和伊裡斯特在這找了許久,才在不知道第幾個書櫃裡找到了這個筆記本。
林旸将筆記本的存放位置告訴了他,沒過多久,伊裡斯特便将這本筆記本以林旸的信息進行借出,随後便回到了車上。
“為什麼要用我的身份信息?”林旸問道。
“我不夠格。”伊裡斯特将那份被牛皮紙袋包裹着的筆記本遞給林旸,“指揮官這個職責隻是看着大,實際上就是個吃力不讨好的苦力。”
伊裡斯特一邊點火起步,繼續說道:“按照總部的權利劃分,上城區和下城區的部長均具有最高借閱調取權,而管理員隻能調取部分b級及一下的資料,而副部長可以調取a級及以下的資料,興許是沒考慮過下城區有可能回來的緣故,所以沒有做上下城區分。”
林旸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伊裡斯特,他一直以為指揮官的權利是等同于副部長,但這樣看來,他可能并沒有林旸所看到的那樣風光。
“剛才李深遠給你的那支煙還在嗎?”伊裡斯特突然問道。
“在。”林旸正要從煙盒裡取出香煙,卻被伊裡斯特給制止,“回家弄。”
于是回到家後,兩人便将辦公桌收拾幹淨,但由于辦公桌的配套椅子隻有一把,于是林旸從廚房搬來了一把木椅,坐在伊裡斯特身旁。
此刻的伊裡斯特正用醫療箱裡的鑷子将那支紋有藍色條紋的白杆香煙小心翼翼地撕開,在取出内裡的濾嘴和煙葉後,他将那張紙平鋪在白紙上,用着放大鏡仔仔細細地查看上面印着的字符。
興許是擔心長發會影響視線的緣故,伊裡斯特将他那長發用手腕上的發繩随意地挽成了一個低丸子頭,可能是不熟練的緣故,他那丸子頭被他挽的宛若炸毛的毛絨玩具一般雜亂。但他那張臉着實偉大,再這樣的情況反倒襯出幾分不屬于他的書生氣來。
不對,應該不是不屬于,而是被掩蓋。
就和當時在隔離室裡他對注射器的娴熟一般,比起握着短刀和槍柄,他的手在握着筆杆時卻更加的熟練,仿佛在他未握起槍械前,他的手就已經因為長時間的書寫留下了肌肉記憶。
“你别在這裡傻站着不動啊。”伊裡斯特在記完哪些符号後将白紙遞給林旸,“為了讓你有點參與感,我便大發慈悲地将最痛苦的破譯環節交給你吧。”
林旸:“……啊?”
“别啊,幹活。”伊裡斯特用手扶着林旸的兩側臉頰,迫使他低頭去看上面的符号,“你就對着牛皮本一句一句地譯,直到譯出一個完整的地址來就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