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伊裡斯特快要到船艙時,方才那些讓步的海盜紛紛從身後向伊裡斯特攻擊,好在伊裡斯特反應快,不等他們前來,伊裡斯特手上的光劍再度展開,劍刃揮掃之處皆是鮮血橫流。
“别對我使壞心思。”伊裡斯特再度卸下那節耗盡的電池,插上了他身上最後一節備用電池。
終于,那位一直躲在船長室的船長終于出來了。
令伊裡斯特意外的是,這位船長與外面那些不知道是哪國人的海盜的不同,這位船長長着一張相當标緻的東亞面孔,眉眼裡透露出的地方和不善似乎并不像本國人,反而像隔壁島國的人。
“您好。”男人的中文相當好,他眉眼彎彎,懷着惡意地笑向伊裡斯特說:“抱歉冒犯了您,我們并沒有惡意,隻是我的船員因為沒有食物和淡水快要死在這茫茫大海上了,我們才出此下策想找你們借一點。”
“借?”伊裡斯特輕笑了一聲,譏諷的語氣毫不遮蓋地暴露在外:“海盜就是海盜,别在這裡裝什麼良民。”
“我們不懂你們的禮節,但是我和我的船員并無惡意,您是否可以放我和我的船員一條生路呢?”男人假裝沒有聽懂伊裡斯特的嘲諷,他狡猾地狡辯着将自己模糊為受害者,把這件事全部潑給伊裡斯特。
“沒有惡意?”伊裡斯特加重了語氣,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借着身高優勢對男人說:“魚雷、狙槍、鈎鎖,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都不是惡意?”
男人抿着唇僞善地笑着,不說話。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這些,我知道你們公海有公海的規矩,要麼你把你們的貨拿出來,要麼就各憑本事,看誰先活到最後。”伊裡斯特懶得和他計較,他對别人向來是沒有耐心的。
“可是我們并沒有做錯什麼。”船長依舊嘴硬地狡辯着。
伊裡斯特懶得和他廢話,他朝船長的小腿威懾性地開了一槍,“給貨,還是下地獄?”
“該下地獄的是你。”刹那間,男人突然從後腦勺裡取出一枚芯片并趁着伊裡斯特不注意插在了身後的機器裡,伴随着機器識别成功的聲音,船長的聲音從整艘船上傳來。
難怪這船長那麼橫,搞了半天是個和易然一樣的舊世紀沒殺死的人工智能。
他那個腦機接口做的的确不怎麼樣,芯片才取出來,鮮血便從那借口裡噴湧而出,要不是伊裡斯特躲得快,險些噴了他一身。他不爽地瞥了一眼那破破爛爛的控制器後向别在領口的對講機說:“白琛——”
“我在!”白琛語氣相當亢奮,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裡看到一打多還把多打的強迫變身的程度,“組長有什麼吩咐?”
“你去我船長室的保險櫃裡把那枚u盤取出來給我。”伊裡斯特感覺有些冷,衣服内側的保溫器已經因為子彈而全數毀壞,薄薄的布料無法為他提供溫度于是他又補充到:“順路給我拿件外套過來。”
“遵命!”得到了新指令的白琛屁颠屁颠地從控制室裡出來,在取完伊裡斯特所要的東西後他便跑到船底從船底的小窗内跳到船上,将伊裡斯特所需要的東西遞給他,“太帥了組長你真的……”
話沒說完,那回到機器内的人工智能船長便調用船上的設備同時對船上的生物無差别掃射。頓時間,整個甲闆血肉模糊,伊裡斯特見狀趕緊用激光劍破壞控制室的門并快步跑到白琛身旁,将這吓掉半條命的死小孩從甲闆上拖到控制室内,一邊拖還一遍嘲諷道:“你要是把你的誇人技能點在手上你也行。”
白琛是真的沒見過這等場面,他對人工智能的了解僅僅隻停留在查找文件和家政系統内,他從未想過這玩意兒還能這樣玩,于是他混亂地向伊裡斯特大喊:“組組長這啥啊這真的是人工智能嗎?”
“曆史沒學好的蠢貨。”伊裡斯特像拎小狗崽一樣單手把白琛丢到控制室,随後他自己也快步跟了進去。他拿過白琛手上已經沾了大半血的大衣極不情願地披在了身上向白琛問道:“u盤呢?”
“你衣服口袋裡。”白琛還沒從那離譜的人工智能裡反應過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這人工智能還可以通過腦機接口寄宿控制人類啊?
伊裡斯特從衣服口袋裡取出u盤并順着剛才從腦機接口裡彈出來的芯片旁邊将u盤插入,倏然間外面的槍聲轟然停下,整個海面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它……它怎麼不動了?”白琛磕磕絆絆地問。
“就你這樣還查毒蛇呢。”伊裡斯特取下盤放回口袋裡,他将手上上過膛的槍交給他,“你去帶着船員把剩下的哪些飄在海面上以及劃着皮劃艇準備逃跑的阿貓阿狗解決完我就告訴你。”
“遵命!!”對伊裡斯特有着特殊服從性的白琛高高興興地接過了伊裡斯特的槍,收起了他嘻嘻哈哈的模樣,有條不紊的通過對講機向渡輪上的船員安排任務去了。
腥紅的甲闆滴滴滴滴地低落着各種各樣的屍體殘骸,那藍的發黑的海面也因為這場殺戮染上了紅棕色,伊裡斯特懶得看這種場面,他從貨艙回到渡輪上,一個人在他的房間裡将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換掉,用着鑷子和手術刀将已經愈合的皮膚劃開,取出内裡的子彈。
還是會痛啊。
哪怕是完美的戰鬥機器也會在子彈穿破皮膚的時候感受到鑽心刺骨的疼痛,這些奇異的疼痛總會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伊裡斯特作為異類的身份。
進行了簡單消毒的伊裡斯特身穿他那套紅色睡衣無力地躺在床上。此刻正值中午,逐漸轉熱的太陽透過窗戶打在伊裡斯特的臉上,他手上握着那枚u盤,心裡卻更亂了。
他的歸宿應該也是像這樣被錯誤代碼攻擊并崩潰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