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c區港口,00:00。
身穿工作服的白琛标志地帶着口罩和防護手套站在甲闆上,靜靜地看着那身穿制服的林旸同另外一位他沒見過的男人一同指揮卸貨。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所有人穿的都是普通的藍黑色制服,但一眼望過去偏偏就隻有林旸最抓眼,那統一發放的制服在他身上仿佛被穿成了高定,頭頂的照明燈落在他身上仿佛都成了劇組的大光燈,随手一拍皆是海報。
在船快靠港的五個小時前,伊裡斯特把白琛叫到門口簡單地進行了一個談話。
伊裡斯特将手上的藍白色工作服交給他,并且特意囑咐了不要與林旸正面接觸,更不要和林旸說他在船上。
興許是傷口沒好,又興許是渡輪上沒有休息好,伊裡斯特的臉色很差,談話時甚至要靠着一隻手扶着牆壁才能勉強站穩,而當他将任務安排完後關門的那一刹那,白琛甚至看見了他從他手臂蜿蜒而下的鮮血。
“組長,你需要幫忙嗎?”白琛擔心地問。
“不需要,幹你的活去。”伊裡斯特虛弱的指令聲從房内傳來,他聲音極度沉悶,沉悶到白琛懷疑他是趴在地上說的。
介于伊裡斯特的威壓,白琛最終還是沒有擅自闖進去查看,他去換上了那套略微有些大的工作服,向船長傳達伊裡斯特的指令去了。
卸貨足足卸了五個小時,其間林旸因為有事短暫地離開了一會兒,但四點半左右時又回來了,白琛在确認手續齊全後簽下伊裡斯特所用的假名,回到了他的客房。
那套工作服其實是伊裡斯特的,伊裡斯特要比白琛略高一點,腰圍也要比白琛瘦上一圈,因此當白琛脫下來時很明顯地看到了圍在他腰部的紅色勒痕。
白琛在鏡子裡望着自己身上的勒痕,不禁想起他與伊裡斯特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
那時的伊裡斯特依舊闆闆正正地穿着特安部的藍黑色制服,腰上的腰帶卻被他扣到了最裡面的一層,襯得這位美的不可一世的男人身上多了幾分不可亵渎的莊嚴與冷漠,與現在這位張口閉口就是陰陽人的男人判若兩人。
那時的白琛也以為伊裡斯特是個靠關系進來的小白臉,畢竟他長的這麼漂亮,但在挑釁伊裡斯特不成并被狠揍一頓的白琛從那天後便改變了這個想法,從此伊裡斯特說東他絕對不敢往西,哪怕伊裡斯特說大海是紅的他也會昧着良心一起應和。
白琛這個人就是極度的慕強,隻要這個人比他強,他便會毫無理由地聽從他的指令任他擺布,因此哪怕現在他對林旸意見依舊頗多,但在知道他和伊裡斯特在一起後也對該人有了一定的佩服心理。
别管他倆誰當top誰當bottom,能當伊裡斯特對象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
白琛就這樣天馬行空地想着将工作服抱到洗衣房裡,直到路過伊裡斯特的房門門口時,他才突然想起卸貨的這段時間裡伊裡斯特依舊沒從客房裡出來,白琛有點擔心他,但又害怕打擾了伊裡斯特的休息,他站在伊裡斯特門前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離開了。
被寒風凍的鼻頭通紅的林旸和步晚清一同回到了車上,此刻他的手上正死死握着一枚巴掌大的黑盒子,林旸将那枚黑盒子交給步晚清後緊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提前藏好的監控視頻。
他真的太想知道這位神秘的bishop究竟是誰了。
可惜,bishop的反偵察意識太強,監控被bishop提前掐斷,林旸他們什麼都沒有拍到,但在監控被掐斷的前幾秒監控裡仿佛晃過了一隻公文包,林旸趕忙将這支公文包截下來放在步晚清的桌面上,囑咐他明天幫忙去查一下。
“你是真的不把我當人。”步晚清已經很疲憊了,哪怕他提前吃了保持精神的藥物,但今天畢竟前前後後忙了快有七八個小時,他的确有些吃不消了。
作為唯一一位由董默甯和林旸兩人親手培養大的萬能辦公小能手,林旸可不能讓他這偉大的腦細胞耗費在熬夜開車上,于是他讓步晚清在路邊停車換他來開。
步晚清累的連安全帶都沒來得及系,屁股才沾副駕駛座就到頭昏睡過去,林旸見狀隻好反手替他拉上安全帶,單手扶着方向盤緩緩地朝着市裡行駛。
這次這艘貨船和往日見到的都不太一樣,這次這艘明顯是一艘中型遊輪,負責人也不是那位極不愛說話的女性,而是一位比他矮了快有一個頭的男性。
而且通過這位男性簽字時刻意遊走在他身上的眼神來看,他似乎與自己認識,可林旸似乎并不認識這号人。
林旸的心裡很亂,東一團西一團的謎團萦繞在他的眼前,他順着一條線一條線地理下去,卻怎樣都理不清。
夜裡開車最忌諱的就是分心,為了避免分心,林旸将步晚清的車載電台打開,随機播放着午夜電台歌單。
今夜的午夜歌單放的是首英語歌,林旸瞥了一眼名字:《old yellow bricks》
Who wants to sleep in the city that never wakes up?
“誰會願意呆在一個永不清醒的城市?”
Blinded by nostalgia,
“被守舊思想蒙蔽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