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林旸帶着玩味的意思将那兩個詞從口中盤繞一圈，他輕哼一聲，否定了步晚清的假設：“也不一定，說不定是他的什麼人性檢測失敗品呢？”

步晚清沒有說話，他用手機将那張照片掃描保存到相冊中，以備不時之需。在做完這一切的步晚清将照片放回資料室，向林旸說：“你要的東西已經全部準備好放在了基地，等要登船時我一起拿給你。”

“嗯。”林旸此刻無心關注這件事，他敷衍地應付着步晚清：“知道了。”

步晚清知道他這是心裡有事的征兆，但既然他不願說出來，步晚清也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事幹，于是在他确認林旸沒有别的想查的以後便向管理員登出賬号，一同離開了總部。

“對了，他什麼時候回來？”步晚清林旸系安全帶時問。

“不知道。”林旸搖搖頭，“他沒和我說具體的時間，但我推測他應該是在登船當天與我一起上船。”

“這樣也好。”步晚清将車鑰匙插入孔裡，随後他像想起來什麼一般從他的外套口袋裡取出一枚黑色的U盤抛給林旸，說：“雖然這件事可能和咱們的目的不一樣，但我還是希望你注意一下。”

“這幾日的元宇宙裡突然出現了一大批已經被注銷的‘原用戶’。”步晚清并沒有點火，他反而登入了他的元宇宙賬号，将這幾日元宇宙世界新發布的公約調給林旸，“雖然官方已經派人去解決了，但根據今日議會的拖延以及伊裡斯特回去的這兩個方面我猜測這件事可能和易然有關。”

對元宇宙從來不感興趣的林旸在聽到易然這一個名字後瞬間來了興趣，他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處于某種機緣巧合下我發現一個問題，這幫已經被注銷的原用戶大部分都是記錄在系統内第一批感染黃金病毒的喪屍。”步晚清指了指林旸手上的那一枚u盤，“相關對比我都放在了裡面，要不要幹涉這件事還是看你。”

“我覺得暫時沒必要。”林旸不假思索地說：“易然的目的無非就是利用這些原居民來完成他造人的計劃，這件事與野火的初衷不同，我們沒必要與他硬碰硬。”

“不。”步晚清打斷了林旸，“問題不在易然上，而在這批原居民身上。”

“你我都知道我們的原居民身份是一種與現實世界相互挂鈎的數字虛拟身份，隻要現實世界的我們死亡，原居民的信息也會被注銷，但有一種情況除外。”步晚清頓了頓，他今天說的話太多嗓子有些幹，他環視了一周發現周圍并沒有水，于是隻能啞着嗓子繼續說下去：“除了數字生命。如果你在死亡之前将你的現實意識制成了數字生命，那麼你就可以繼續擁有你的元宇宙身份。”

随着數字生命的深入研究，上城區一半以上的人都已經與研究院簽下了死亡後被制成數字生命的相關條款，因此原居民的人數也因為被制作為數字生命人的增多而逐漸增多，但按照步晚清的說法，那些原居民的“複活”本質上是他們已經被制成了數字生命，但隻要是下城區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下城區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可以去簽署那份來自研究院的條款，更何況那天價的價格也不是下城區人民可以承擔地起的，遑論成為數字生命呢？

而且這批成為數字生命的人還是黃金病毒的第一批感染者，加之與前幾日伊裡斯特所說的電子幹擾素，林旸的大腦裡突然又多了一種完全為陰謀論的想法。

如果黃金病毒的本質就是為了控制人類呢？

這種想法放在以前林旸可能會認為這又是他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了，但今時不同往日，林旸最終還是想那枚u盤給收到了口袋裡，沉聲對步晚清說：“可以派pawn與rook去更進這件事，但我認為你所想的這種猜測可能性不大，還是盡量不要把精力放在這件事上了。”

步晚清輕聲應下，他也知道這件事的确有些違背常理，但自伊裡斯特出現以後他們所遇到的大部分事情都有違常理，因此哪怕這件事聽起來像極了某些三流小說裡的無腦劇情，步晚清也依舊留了個心眼。

搞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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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日，b區港口。

今夜海面的風很大，大到伊裡斯特那酒紅的魚尾裙都被海風揚起了裙角，在他裸/露的背部，一架根據他骨骼所鑄造的金色十字花紋的脊骨背飾從他的脖頸一路向下，延伸至腰部。利用接發技術所接取的及腰長發被急促的海風卷起又放下，他手持一根仍舊浮着薄煙的萬寶路，睥睨着那些聚集在碼頭手執邀請函的“賣家或買家”。

“他還沒來嗎？”身穿白色長裙的莎柏琳娜向伊裡斯特遞去一杯任然冒着氣泡的香槟酒，淡粉色的眸子同伊裡斯特一起望着聚集在港口的人群。

伊裡斯特拒絕了他的香槟，“來了，在那裡。”

莎柏琳娜朝着他目光所及之處望去，果然，在人群的最後，有一位身穿祖母綠西裝的男人正透過人群朝他們這一側望來，就憑那人的身高以及逆天的身腿比，她立刻認出那個男人就是林旸。

哪怕透着如此高遠的距離，伊裡斯特卻依然能從人群中将那個人鎖定在他的視線裡，莎柏琳娜覺得有些無趣，她拿起被伊裡斯特放在一旁服務員餐盤裡的香槟淺嘗些許，終于向他問出那個讓她疑惑許久的問題：“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穿女裝？”

“因為易然讨厭我女人的模樣。”伊裡斯特向已經登船的林旸揚了揚手，“所以隻要我女裝，他就懶得搭理我。”